她发髻都乱了,乱蓬蓬的头发底下是一双疯狂悲伤的眼。
见她非但不见好就收,嘴巴也没个把门,竟然还把他们的秘密都给捅了出来!
秦氏什么门第?要是他们知道他养了外室,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又岂会让他迎娶沈枝宜?!那是他娘的做梦!
陈世楼就好像看见了好不容易触手可及的富贵金山一点一点地在眼前坍塌。
怒火攻心之下,急得他上去扇了芸娘一巴掌。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你打我……”芸娘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陈世楼,你个没良心的,你竟然打我?!”
自从跟了陈世楼,这么多年,他就不曾对她红过一次脸,连重一点的话也舍不得说。
芸娘这次,是彻底相信沈枝宜她们说的话是真的了!
她指着陈世楼的鼻子骂,“好啊,我就知道你变心了!陈世楼,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现在你要娶到千金小姐了,就要一脚把我给踹开,你好狠的心啊……”
农村野妇特别是像芸娘这样的,打小脸皮就跟糊的墙似的。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芸娘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上面撒泼打滚,“陈世楼你不是人!澈儿还这么小,你竟然要让他离开亲娘,让他养在别的贱女人的膝下,你这黑心肝的禽兽……”
“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要巴高枝儿,迎娶千金过上当官发财的日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何洛梅只觉天旋地转,她趔趄地后退了一步,幸好是身后的丫鬟扶住了她。
她气得指尖都在打着颤,下意识就要封这疯女人的口。
“来人!把陈公子这疯疯癫癫的亲戚给我拖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
这时,床榻边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人开口了。
“孩子?”
何洛梅心里咯噔了一声。
秦宴金尊玉贵,又仙气飘飘的,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故此何洛梅还以为他只是回府恰好听说泌芳堂出了事,便过来一趟,只是想作壁上观,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可没想到,秦宴已经打算掺和了。
男人仿佛没有见到何洛梅越来越发白的脸庞,声音清越,但却极寒,“这女人口齿论理清晰,丝毫不像疯癫之症,依我看……反倒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