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点着烟再次看向赖小五的时候，他虽然低着头，不过，肩膀上的涌动和雪地上清晰的泪痕，还是能说明，这小子良心未泯。

李来福也没再忍心骂他，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爹娘都多大年纪了，孝顺爹娘这种事，他们活着时候多干点，别活着不孝死了乱叫。”

赖小五恭恭敬敬的点头，还好路上没有人，要不然一个十五六的小孩，训着一个20多岁的大小伙子，这种画面足够让别人停下脚步看热闹的。

李来福看见赖小五那摇摇晃晃的身体，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饼子递给他后说道：“滚蛋吧！”

赖小五没有接大饼子，而是抬起头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声音颤抖的问道：“公安同志，我真的可以走了。”

李来福把大饼子丢在他怀里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走还准备留在这里吃晚饭？滚吧滚吧，这次算你小子运气好。”

李来福还没有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咚咚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对着还在磕头的赖小五说道：“行了行了，赶紧滚蛋吧！”

“哎哎！”

赖小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嘴上答应着。

李来福正准备回市局，在回头的一刹那，突然看见那混蛋居然在弯腰，他直接骂道：“你个王八蛋，你敢冲着我背后鞠躬，我就再给你抓进去。”

李来福不怕别人磕头，因为磕头如果没有亲戚关系，没有辈分的原因，这说明人家是在感谢你，而且还是出于真心的原因。

鞠躬就不一样了，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根本不需要理由也能跟遗体告个别。

赖小五听见李来福的话，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李来福却不由得笑起来，因为，赖小五是一边奔跑，一边在嚎啕大哭。

李来福却没有笑话他，赖小五这两天是真的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又能有几个能够镇定自如呢？

李来福抽完一根烟，回到市局大院里的时候，他看见院里已经忙碌起来了，好多人都在搬着东西，连雪地上都铺上了一层帆布，一箱箱的枪支弹药有人开着箱往帆布上摆的。

办公楼大门口，林局长正在和两个人说着话，一个年纪有点大头发花白，身穿中山装的同时还带着一个黑框的眼镜，他手里拿着笔和本子，一边跟林局长说着话一边往本子记着，另一个男人也就是30岁左右，他脖子上挂着相机。

林局长看着李来福躲开帆布绕着圈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