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换了身淡粉色的袄子,又涂了个口红,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血。
衣帽间外是长久的沉默。
绵绵出了衣帽间,找了个纱布和镊子给谢与淮清理伤口。
她极尽温柔:“我不会跑不见的,奶奶还在病着,我能逃到哪里去?还要劳烦你帮忙找医生给奶奶治病。”
谢与淮凝着清冷的侧脸,终于缓缓出声:“好。”
夜色晕染,像是粘稠的泥沼,把人包裹在里面,连正常的呼吸都没有办法进行。
迈巴赫开的很快。
晚上的街道没有什么车辆,路灯明亮,夜晚准备去蹦迪的男男女女们在路上有说有笑。
苏绵绵看着别人的喜悦,倚靠在背椅上。
她闭眼,双手发凉。
大手包裹住她,传来阵阵暖意。
“绵绵,我在这里。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绵绵睁眼,谢与淮眼里的希冀和企盼不似作假,甚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车还在朝着医院的方向开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直到了医院,苏绵绵整个人还在恍惚中。
她被牵着,引上了医院六层的VIP病房。
危重症室门口围满了医生和护士。
年轻的医生跟在年长的医生后面,拿着个小板板时不时地记录着。护士进进出出,每次进出拿的都是不同的药。
绵绵顿住步子,不敢再走了。
她第一次多么希望谢与淮是在骗她。
谢与淮骗了她那么多次,为什么唯独这一次却是真的?
医院的摆钟滴答滴答作响,她被引领着,走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老人,瘦骨嶙峋。
是那种可以清晰看到骨头形状的瘦,瘦的让人胆战心惊。
老人的头发被剃光了,半倚靠在白床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苏绵绵踉跄后退。
她不敢置信地捂嘴,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要梦醒了,奶奶就不会躺在那张床上。
她轻摇头,喃喃自语:“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奶奶之前情况明明还很好的。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和我说,想仁川了,想带我回仁川煎糖饼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苍白的手狠狠地掐住手腕的软肉。
疼痛蔓延,留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