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顿住步子,不敢再走了。
她第一次多么希望谢与淮是在骗她。
谢与淮骗了她那么多次,为什么唯独这一次却是真的?
医院的摆钟滴答滴答作响,她被引领着,走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老人,瘦骨嶙峋。
是那种可以清晰看到骨头形状的瘦,瘦的让人胆战心惊。
老人的头发被剃光了,半倚靠在白床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苏绵绵踉跄后退。
她不敢置信地捂嘴,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要梦醒了,奶奶就不会躺在那张床上。
她轻摇头,喃喃自语:“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奶奶之前情况明明还很好的。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和我说,想仁川了,想带我回仁川煎糖饼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苍白的手狠狠地掐住手腕的软肉。
疼痛蔓延,留下红印。
苏绵绵再抬头。
病房里的老人还是病恹恹的,像是能量被吸食殆尽的枯槁。
她脚发软,身子重重跌了下去。
大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病房门口的橡胶椅子上。
“绵绵,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一定会用最好的资源给奶奶治病的。没事的,都会好的。医生说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奶奶治病的。说不定等明天你醒了,奶奶就好了。”
谢与淮顿了半晌,黑瞳微颤。
苏绵绵倒退踉跄半步。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情绪理智,声音温和:“这是什么意思?谢与淮,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你,把奶奶藏起来了吗?奶奶,她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碍不到你什么事的。”
软绵绵的哭腔,近乎哽咽。
谢与淮张开双臂,搂住女人的肩膀。
他将全部力气倚在瘦弱的肩膀上,黑眸在看到束缚住手腕的金链子后才稍稍缓解。
“绵绵,奶奶生病住院了。等她情况好转一些,我带你去看她。”
男人抱得很紧,很紧,带着揉入骨血的气力。
苏绵绵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她毫不犹豫地将浴室里抠出来的瓷砖刺入谢与淮的肩膀。
锋利的一角深深扎入血肉,破碎的瓷片四溅。
“谢与淮你放开我!”
她用力地推拒着,反被男人拥地更紧。
大颗大颗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