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北茴,“主母又怎样?自己没点手段,便是叫别人钻了空子。比如我母亲,不是一样被温姨娘算计得那么惨吗?”
北茴想着早前自家夫人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叹口气,不说话了。
又听姑娘道,“总有人不相信,说一个护国公府的嫡女,竟然被人换了儿子,又被人卖了女儿,还被一个妾室常年踩在头上蹦跶,这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北茴懦懦道,“夫人的性子是弱了点。”
时安夏淡淡一笑,“那你看她现在性子弱吗?父亲和祖父但凡要在哥哥的亲事上动点手脚,她现在能跳起来打人。”
北茴一想,“是这么回事。”
时安夏道,“是底气,一个女子的底气。我母亲自小没了娘,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之下,明里暗里都受着欺负。就算是护国公府嫡长女,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一直就说,让她随心所欲,别委屈自己。她现在宁愿委屈我父亲,也不跟她自个儿过不去。”
北茴笑了,“二爷确实挺委屈的,好几次我都见他在海棠院外晃来晃去不敢进去呢。”
时安夏正色道,“如果肖长乐能给他母亲最强的底气,肖夫人定可从泥泞里爬出来。否则,就算是不寻死,也会郁郁而终。咱们女子,真是太难了。”
北茴恍然大悟,怪不得姑娘费那么大心思要单独见肖公子。
她家姑娘啊,真是世上最善良的好姑娘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便是听到一声“表妹”。
肖长乐气喘吁吁从门口跑进来,“听说表妹找我?”
他连家都还来不及回,就被时安夏的人接到云起书院来了。关键是只接了他一个,让他感觉很害怕。
“嗯。”时安夏在桌上一个小铜盆里净了手,又接过北茴递过来的帕子擦干,才轻轻道,“坐。”
肖长乐第一次见到时安夏这般沉静的模样,早前还是带着俏皮样儿的,今天说不出的严肃。
他疑惑又忐忑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时安夏垂下眉眼,没有立即开口,只让北茴将桌上物什收走,摆上茶具。
她亲自烹了一壶茶,替他斟上,“先喝杯茶。”
肖长乐也确实口渴,在贡院狭小的单间里待着,整个人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他一饮而尽,“说吧,表妹,到底什么事?你这让我心里很不安。”
时安夏没接他话,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