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容洲睁开眼,他看着苏晚缇,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苏晚缇坐在床边,从宫人手上端了一碗药,柔声哄道:“皇上怎么不喝药呢?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我来喂皇上喝。”
她接过宫人呈来的汤匙,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容洲的嘴边。
容洲喝下,苦得皱起了眉头。
“太苦了,朕不喝了。”他的声音不似从前洪亮,但也没有过分虚弱。
他的容颜只是衰老了一些,人瘦了一些,身量体格还在,还是那个威武霸气的帝王。
“皇贵妃。”容洲看着苏晚缇。
苏晚缇笑道:“我在呢,皇上有何吩咐?”
“扶相被免职,与他亲近的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可是你干的?”
容洲神色未变,一派淡然,看不出情绪。
苏晚缇嘴角保持着笑意,眸光却带着冷意向四周一扫,殿内宫人皆是一惊,害怕地低下头。
她不让前朝之事入紫宸宫,不知是哪个宫人多言了。
容洲道:“跟他们无关,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你且告诉我,扶相被查是不是你的手笔?”
苏晚缇放下药碗,笑得依旧温婉,说的云淡风轻,
“是我做的,皇上,我不放心啊。”
扶相的儿子被公主所伤,名声被她所毁,又被她那个兄长苏晗日推下楼,一个前途无量的贵公子彻底成了废物,扶相的心里真的不恨吗?
苏晚缇她不敢赌啊!
“皇上,我承认,我办他是出于私心,可是他并不无辜。”
“这几年,扶相与湘王来往过密,从相府密室中搜出的密信就有数十封。”
“信中湘王极力拉拢扶相,又数次送扶相厚礼,扶相的回信中,从未拒绝,也未明确答应,可是他语焉不详,模棱两可,这不就是在给他自己留后路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相国,怎可对皇上有二心?”
“皇上,您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吗?”苏晚缇眼眸微垂,姿态谦顺地去握容洲的手。
容洲虽在病中,一双眼睛却亮得很。
他看着苏晚缇,沉默片刻,道:“你做得对,太子还未及冠,该有可靠的人辅佐他,不忠之人不能留。”
“皇上不怪我?”
“你是为了太子能顺利登基,避免朝堂动乱,你我目的一致,我怪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