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备好的蜜饯，放进嘴中，将苦意压了压。

青瑾接过药碗，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略一踌躇，张口问道：“少夫人，你当真要让大人休妻吗？”

被休弃的妇人哪里能过得如意呢，青瑾难免忧心。

顾绾莺轻抿了一口温水漱口，这才温声回答：

“你也觉得我小题大做了吧，夫君只是娶了平妻，我怎么就要闹着休妻呢？”

青瑾摇了摇头：

“少夫人不是冲动行事的人，想必也自有你的理由，只是休妻并非小事……”

“青瑾，在你看来，穆荀川待楚怜月如何？”

青瑾斟酌了一番，低声道：“楚夫人毕竟是郡主，大人对她应是多有敬重的。”

“只是敬重吗？”

“大人起初对楚夫人应该是只有敬重的，只是……”

青瑾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顾绾莺，见其并无异色，才继续道：

“只是随着楚夫人执掌中馈，不断出现在大人身边，时常在大人必经之路等着送汤，大人似乎确有些软了心肠。”

“这次楚夫人在大人遇险时又以身相护，怕是……”

“怕是已经对她有了怜惜，是吗？”

顾绾莺直接道出了青瑾欲言又止的话。

青瑾点了点头，没应声。

“青瑾，一个男子若是对这个女子有了怜惜，便是将她放进心里了。”

“既然已经入了心里，离爱上她又还差多远呢？不过是他现在看不清，或者不愿承认罢了。”

顾绾莺与穆荀川夫妻三年，不也直到今日，穆荀川才亲口承认心中有她吗？

他认清自己的心意，似乎总要花那么长时间，总是那么迟。

“可是少夫人，大人如今只是对楚夫人有几分怜惜罢了，只要你愿意像楚夫人那样主动，不就可以挽回大人的心了吗？”

青瑾完全相信，顾绾莺有那手段掌控穆荀川的心。

然而顾绾莺愿意那般主动吗？

父亲的多情，母亲的凄怨，入男子书院所学，独自跑商所历，都让她早已习惯了如男儿般要强。

她的骨子里是矜傲的，甚至是薄凉的。

所以同样面对穆荀川的疏离冷漠。楚怜月是热情的追着他，娇弱的需要他，时时刻刻出现在穆荀川身边，让他知道她有多喜爱他。

而顾绾莺想的却是尊重他，理解他，默默打理好他周遭的一切，却不曾想着让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