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借着这微弱的火光,许积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形势,那些王八蛋伙计们,早就已经吓的不知跑向了何处,前面的井边,无数浓密的头发仿佛水草一般从井口里生长了出来。
那大羊寨子里来的李娃子,刚刚距离井口太近,已经被头发裹成了一团,正缓缓扯向井中。
许积又惊又恐,举起了自己仗胆的红木剑,便要斩去。
却忽然听到了井里面发出来的呜呜哭声,眼花仿佛一花,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正自井口缓缓浮现,幽幽的盯着自己。
这一霎,如遭雷击,许积浑身胆量瞬间被阴气冲垮,转身就逃。
斗不得了。
自己不惜重酬,叫来了这庄子里的许多伙计,说是只让他们帮着掠阵,其实是思量明白的,这些伙计,可都是红灯会从各个地方挑选了过来,炉火最为旺盛的。
他们本身便是童男子,再加上封了火气,寻常游秽靠近了他们都会觉得烫手,更何况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人助阵,所以如今哪怕是半夜,却也是阳气压过了阴气。
恰恰的可以克制井里那行子。
但这些人一害怕,全都逃掉了,顿时便形势逆转,强弱立现。
黄昏为界,阴阳二分。
活人在这大半夜里,怎么斗得过这等阴祟玩意儿?
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要不要抓住这最后机会的时候了,是保命啊……
许积正是想明白了这些事,才顾不上其他许多,转身就向着村子外面狂奔。
一边狂奔,一边撕开前襟,露出了胸口处的一個荷包。
他自幼在城里跟着父亲长大,但每年家里父亲都会带着家人回百里外来的一个荒僻寨子里探亲,早先他很是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就连父亲从那寨子里的老火塘子里,抓了一把塘灰让他随身带着,他也有些嫌弃。
可如今,却是只能仗了这东西保命了。
人的胆气一丧,便如大河决堤,恐惧无尽的泛了出来。
许积还是好的,起码不至于被吓的腿软,只是大步跑着,但脑后,却只听得呜呜哭声加绵不绵,始终就在自己耳畔,身后更是梭梭有声,时不时的便有什么东西缠向自己双脚。
他大声咒骂,时不时回身一剑斩去,接着再跑。
而每当那哭声靠近,胸膛处的塘灰,便也变得温热几分,然后才渐渐熄了。
也不知是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