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进宣家侍奉,今朝得了上头忌惮,我也无脸入门,只是辰哥儿与我相依为命数年,唯恐伤了孩子的心。”
她一开口,身旁的男孩立刻哭起来:“娘,我要娘。”
宣文央面色不忍,跪在她身侧:“母亲,既然明霜已经松口,父亲也已在想法子,何不等等明日?”
“罢了,”老夫人被搅和一通,捂着心口起身,“明日再议吧,礼不可废,既然许梦玉未过门,今日就住下人房。”
说罢,她严厉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不许插手,明白吗?”
宣文央心中颤抖,连连点头。
“只是一夜,委屈你了。”
他温情脉脉地看中怀中人,许梦玉双目含泪,忍痛去了下人房。
文澜院中,韩明霜淌入浴桶,轻轻喟叹了一声。
绿榕过来给她捏肩:“小姐,宣家欺人太甚,竟想让您养外室的儿子!”
“哭什么?”韩明霜仰头淡笑,“明日取我的嫁妆册子,清点好物什,我去和离。”
“和离?”绿榕的哭声一下收住,“小姐,这桩婚事是陛下赐的,您去求和离,岂不是……还有老爷,老爷先前最是放心不下您。”
说着说着,主仆俩眼中都浮现出泪光。
韩明霜偏过头,让泪水没入浴桶。
她何尝不知,和离之事难如越过天堑。
可宣文央已经变了。
“他踏出此步之时,一定有某一刻觉得,此生无我也可。”
韩明霜默默呢喃。
“那一刻,一辈子都不值得我原谅。”
绿榕只是个小丫头,不懂情爱,只觉得韩明霜此刻似乎马上就要碎裂开来。
“在雨中撑把破伞踌躇而行,还不如扔了伞淋雨向前,和离之事,我已下定决心。”
韩明霜从浴桶中起来,目光充满坚定。
“可是小姐,韩家那边……”
绿榕面露难色。
韩明霜幼时曾丢过一段时日,过了两年才从一个马戏班子找回。
彼时二小姐已经出生,韩夫人白氏不喜韩明霜,更为疼爱小女儿韩若柳。
自老爷韩建明为国捐躯后,韩明霜在韩家便如同无父无母一般。
无人在意、无人珍重。
就连同相府的这桩婚事,也是韩老爷生前殚精竭虑为她谋来的。
可惜,宣家同样知道她不得韩家重视,又有丰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