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顾绾莺想,用美这个词形容他,竟是丝毫也不过分。
只是男子的脸虽然美得令女子也自惭形秽,却并无女子的柔媚,反而透出一股精致的清润绮靡,令人忍不住怜惜。
但顾绾莺的这些惊叹在那双琉璃眸子直直望过来时,戛然而止。
这该死的熟悉感!
那夜翻滚间溢转的琉璃眸,清醒后一瞥的刀削鬼斧般的脸庞,在顾绾莺脑海中渐渐立体起来。
原来,那晚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世子表弟陆砚迟!
她就说那夜怎么隐隐感到男人有几分熟悉。
顾绾莺的母亲年少慕艾,和心爱的男人私奔远嫁,虽然也过了几年夫妻恩爱的日子,
只是随着母亲无子,其父抬了姨娘,后来更是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
这导致顾绾莺的母亲渐渐郁郁寡欢,在顾绾莺十八岁时便撒手人寰。
宁阳侯府的陆老夫人得知爱女已逝,终究不忍,将守孝的外孙女儿顾绾莺接到了侯府。
彼时,陆砚迟还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少年。
因着在母亲肚子里吃了些折腾,陆砚迟生下来便有些体弱多病,十岁大的孩子,看起来竟如同六七岁一般。
到顾绾莺离开侯府时,陆砚迟也不过十一岁,还是个没长开的半大孩子。
一别五年多,加上那日光线昏暗,又是那般情形,顾绾莺根本没法理智的看清眼前人。
如今,这算什么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爬墙爬到了自己家?
她怎么就这么巧撞上自家表弟了,真是该死!
顾绾莺眼神躲闪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睑,低了低头。
陆砚迟眼神一暗,随即掩下神色,向前行了一礼:“祖母,父亲,二叔。”
其父也即是现今侯府的当家家主,陆侯爷陆章平,另一旁坐着的是陆侯爷的弟弟陆章丘,陆侯爷与陆章丘见此只点了点头。
陆老夫人却是面容一垮,佯装生气道:
“韫之离府便是一月有余,祖母都以为你怕是忘了回侯府的路了,怎么这倒记着回来了?”
“韫之的错,让祖母记挂了。”
陆砚迟说着,以手握拳,抵着唇畔轻咳了几声。
陆老夫人顿时怨气全消,关心起孙儿的身体来:
“怎么又咳了?快些坐进来些,别让风吹着了。”
说着便招呼着陆砚迟坐到了顾绾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