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同志几乎每个月都要往公社跑两趟,风雨无阻。她要是哪次缺席了,公社大院的工作人员还得相互问问,花多多同志家是不是出啥事了,最近咋没来呢?
“宋主任,当初可是你亲自来跟我买蟹酱配方的,这事你还记得吧?”田婶瞪着眼睛问。
宋恂点头。
“也是你答应我的,得了我的配方,就给我家大妮和二壮一个临时工的名额,给大壮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对吧?”
宋恂再次点头。
“那怎么突然就反悔了呢?我们家的三个孩子,在渔业公司干了还不到半年,又被弄回了生产队,这叫什么事?那我的蟹酱配方,你们就白拿了?”田婶每次提起这件事,心里都憋屈得要命。
他们家三个孩子上了半年班,赚的钱肯定要比当初一百块钱买断配方的费用多。
但他们想捧的是铁饭碗,谁能想到铁饭碗居然也能被砸了呢?
宋恂好声好气道:“田婶,渔业公司有可能被撤销的事,我当初其实是提醒过你的。”
“你啥时候提醒我了?”
“就是在买你配方的时候。我跟你提过的,看中蟹酱的是省食品出口公司,渔业公司这边其实比较犹豫,因为当时瑶水支公司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完成生产任务了,随时有可能被撤销。”
经他一提,田婶隐约有了些印象。
不过,当时大瓦房风头正劲,谁会想到上面真会把瑶水支公司撤了啊!
“现在大壮二壮在生产队的船队打渔,虽然不能拿工资了,但工分是照样拿的,咱们队这两年的工分值钱,他们在队里打渔也是一样的。”宋恂继续劝。
这些话,田婶早就在公社里听了八百回了。
公社那些领导也是这样搪塞她的。
但船员和渔民能一样吗?
他家大壮当正式船员的时候,每个月不但有工资,还有好几种票证。而且哪怕他们生产队的工分再值钱,一个人一年下来,也不可能有三百多块的收入。
项小羽怕宋恂一个人应付不了田婶,赶紧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田婶,我家宋主任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他离开大瓦房的时候,大瓦房还没被收归到队里呢!你就算是找人告状,也得找生产队和公社的领导啊。宋主任现在负责工业方面的工作,对渔业插不上手。”
“公社领导要是能解决,我还用得着来求宋主任吗?”田婶抱怨道,“我都去了公社十几次了,一直没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