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中分辨不出什么情绪,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沈植没在思考,没在想什么,他在发呆。
看来是高兴过头了……许言扯扯嘴角,重新拉住行李箱,转身推门进屋。这道门就是终结线,一关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沈植有任何牵扯。也好。
门缝越来越小,只剩一道光亮漏进漆黑的客厅。许言突然眼睛发酸,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几年下来,仍然只有他一个人在难过,在感慨,在尝痛,为什么沈植永远置身事外不痛不痒……就因为主动的是自己,所以什么都活该?这天平未免又太公正,从不偏倚他。
锁舌轻轻挨上门框,许言按下门把手,没征兆的,手腕被用力撞了一下,光亮猛地放大,许言诧异抬头,看见沈植逆着光冷到没有表情的脸。门被一把推开,沈植站在他面前,沉声叫他的名字:“许言。”听起来竟然很陌生,平常沈植几乎不这样叫他,因为无论他需不需要,许言都在他身边。
许言直觉沈植好像有点生气,可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生气的,缠了自己好几年的人终于放手滚蛋,归还一个自由正常的人生,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时间跟你浪费,你也不用这么威胁我。”沈植一字一句地说,“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没听到什么?假装没听到我说我们结束了?
这话耳熟,许言想起他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从沈植嘴里收获的就是这句话,一字不差。
大三新学期开始不久,许言过生日,那会儿他已经通过各种方式跟沈植搞上了关系——朋友关系。生日那晚沈植没来吃晚饭,因为有事,后来去KTV的时候他来了,许言早被灌了六七分醉,同学起哄要沈植唱歌的时候他也傻乐着拍手——沈植没唱,他那几天感冒,嗓子疼又哑。
切蛋糕时间,许言脑袋上扣着皇冠,因为不清醒,愿也忘了许,直接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有同学伸手沾了蛋糕往他脸上抹,许言也不反抗,蹲在地上仰着头笑眯眯,傻子似的,沈植就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他。
作践完蛋糕,许言彻底醉得像条狗,那些隐秘的、克制的、压抑的感情随着理智的消弭渐渐变得浓重而大胆,他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沈植的脸。终于,坐在他和沈植之间的朋友上厕所去了,许言撑起身子往沈植那边挪了点,包厢里很暗,只有大屏幕投出光线,把沈植的面容勾勒清晰,在周围的喧闹声里显得格外沉静。许言的喉结动了动,问他:“嗓子还难受吗?”
沈植没听清,侧过头低下来一点,问:“什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