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该着许知晚来我宫中习礼的日子,读了一上午经书之后,开始用膳。
不知为何,总觉着她今日不大有精神,读经书也是前面读成后面,从第一页直接读到末两页。吃着饭也是心不在焉,半天了,一碗饭都没吃完。
我放下筷子,道:「今日的菜不太合胃口吗?」
她把目光从碗里移到我脸上,恹恹地把头摇了两摇。
我想了想,唤来小福子说:「我记得今日上午母后托人送来两盒新进的葡萄,你去都拿过来。」
葡萄刚从井里镇过捞起来,晶莹的水珠散在紫皮上,幽幽凝着几朵光华,很是诱人。许知晚伸出指头碰了碰葡萄,脸上表情仍是恹恹的。
我伸手摘过一枚葡萄果,轻轻破开皮,紫而透莹的果肉从皮里挣脱出来,挣出淡淡甜香。我将它放在许知晚面前的玻璃盏前,道:「说罢,又闯什么祸了?」
许知晚刷的一下坐起来,又小小心地坐下去,墨玉眼从睫毛扇底下溜出来将我望着:「我明天想告一天的假,可以吗?」
我破着葡萄皮,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
许知晚说:「我明天生日。」
我说:「你的生日是六月初六,早就过了。」
许知晚瞪大眼睛望着我:「三殿下,你查我户口?」
我把又一枚剥好的葡萄果放进她盏中,说:「少转移话题,到底什么事?」
许知晚正想开口,我又道:「少给我掰扯些什么谁生日,谁过寿,谁又大婚谁生子之类的谎,你觉得我会信?」
盏中葡萄已没过盏壁多半,在日光底下璨璨地闪着颜色,许知晚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扁着嘴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压着低声跟我说:
「三殿下,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我明天是要带着尉龄出宫去来着。」
我说:「哦,这个事?行啊,我准了。」
许知晚又刷的一下坐起来:「啊?真的啊?」
26
京城的街市,自是繁华异常。
大街两边林立着酒楼饭馆,各色小店依次排开。左起珠店脂丛,缎庄酒楼,右至药铺茶馆,饭摊面支。正是一派繁荣好景象。
而我们面前站着的这座酒楼,更是这一片繁荣中的奇军异马。
它立在街旁,通体漆红,雕着各色缠枝错节的花儿。明明是白天,还掌着红灯笼,灯中幽幽散散燃着紫烟,凑近一闻,似乎还隐隐含香。在街边蛊惑出一种奇异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