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又是起诨名,又是把毁名声的污水泼他,今日你若不死,朕绝不踏出昌平半步!”
阿勒坦似乎也被引动了真火,变了脸色喝道:“我阿勒坦一片真心诚意,岂能用‘羞辱’二字来亵渎!苏晏是不是乌尼格,是不是我的可敦,你说了不算,我和他两人自己说了算。我们在神明前许愿结合时,在旗乐和林举办婚礼大典时,你这坐拥后宫的皇帝还不知在哪座殿里凉快,倒来管我们的婚姻事!”
这颗埋藏多时的地雷炸得太突然,也太猛烈,苏晏被炸得头昏目眩,心里只一句话来回翻动:我死了,我凉了,我要被挂在紫禁城墙头鞭尸了……
他甚至不敢看朱贺霖的神情,低头盯着跳跃的火焰,听见周围惊蛰慌鸣中一片死寂的沉默。
朱贺霖一点点吸着气,仿佛从轰然而降的冰川中层层挣脱出来,满心惊愕与震怒,不知为何却不敢直接问当事人,逼视荆红追道:“你护送他去的山西,期间近两个月断了音信,豫王称是随军行踪不定导致,究竟实情如何,你应该清楚!”
大人没发话,荆红追就像一块真正的岩石,冷硬无言。直到听见苏晏认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阿追,你说吧,告诉他。”
荆红追这才用他一贯平板的叙事风格,把苏晏当时怎么在云内城之战时摔伤脑袋失忆,怎么流落北漠被阿勒坦收留,怎么阴差阳错地成了“天赐可敦”,怎么在一片混乱中离开杀胡城,最后又怎么回头去找阿勒坦解毒救人……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
他说得再干巴巴,也不能影响朱贺霖从中听出了怒涛惊澜。
朱贺霖脑子一片嗡嗡的响,再仔细听,嗡嗡变成了急促懊恼的笃笃,分明是不久前清河刚回京城的某一天,从点穴昏睡中醒来后,拿脑袋撞在墙壁上发出的声响,咚咚,咚咚咚咚……
那时,荆红追说:“我早说过,大人清醒后会撞墙的……”
“撞墙?为何?”他不解地问。
“为失忆期间的事感到懊恼吧。”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呢?
——既然是“失忆期间”,就算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不知者无罪。再说能有什么懊恼事,能比他身体要紧。
他转身心疼地去拖苏晏:好啦,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人责怪你,你也别责怪自己。
朱贺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想拿自己的脑门去撞墙、撞树、撞岩石……就这么短短的两三个月,一个没看住,人就他娘的红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