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了奉先殿大门就翻脸无情,还一言不合就挂冠。如今又说什么‘相濡以沫’,那你倒是再把沫儿往我身上涂一涂?”
这个“再”字效果显著,皇帝名义上的老师被一段羞耻的回忆击中,脸颊顿时飞红,连耳根都红透了。苏晏从床榻边一跃而起,颇有些恼羞成怒:“说正事呢,做什么又突然耍流氓?”
朱贺霖道:“这一辈子就对你耍流氓了,怎么的,又想抛下我不辞而别?原来亲啊爱啊都只舌尖上裹蜜,待裤头一提就不认账了,呵,没心肝的臭男人!”
这又是从市井里哪家卖俏姑娘身上学来的浑话!苏晏的伶牙俐齿在此刻莫名失效,吭哧半晌,挤出一句:“不准再说下流话!我是你的——”
他想说“老师”。但朱贺霖抢先一步,且更犀利:“小妈。”
苏晏倒抽一口气,羞耻得快要晕过去,他向后跌坐回榻边,胡乱抓起旁边空碗,仰头喝干碗底的一点姜汤汁儿不算,还把最后一颗枣子也吸进去了。
“我知道,那夜之事,你心里最过不去的一关是我父皇。但事已成定局,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倘若来日我使得父皇松口接受,你是否就能对此释怀?”
碗口扣在脸上,红枣连同瓷碗边一同咬的,险些崩了门牙,苏晏含泪抿嘴,慢慢嚼着那颗又甜又绵的枣,心里又酸又涩。可酸涩到了极致,便诡异地透出了一丝回甘。
朱贺霖伸手夺回掩面的碗,见他一口枣子来回嚼了三四十遍也不吭声,茫然地没什么表情,好似魔怔了一般。
五年相伴,朱贺霖对苏晏脸上每一道微小的神情都熟稔,见状知道他此刻心乱无措,再施压恐怕物极必反。于是把话轻轻撇开:“你袖子里的药瓶掉出来了。”
苏晏:“哦。”
苏晏:“药瓶,什么药瓶……”
苏晏:“是……那个药瓶!”
他如梦初醒,掖了掖大袖口,又连忙去抢朱贺霖手里的小瓷瓶。朱贺霖把手一举,不让他拿回去,盯着瓶身上小字念到:“回春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我想起来了!谢时燕好像就栽在这回春丹上?好哇,戚敬塘这混账东西,送春药送到你头上来,他就不怕把你也给药倒了?”
“这不是春药,是补药!”苏晏羞愤地跳起来继续抢,“谢时燕自己不遵医嘱,服药过量才伤身的。我又不吃这玩意儿!”
朱贺霖举着药瓶旋来旋去,就不让他抢到:“补药?补什么?”
“补气血,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