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道:“饭菜好了,本可以送进来。但你不爱寝室内有异味,我抱你去花厅。”
苏晏挣扎着扑回床上:“不去!不想吃饭!你们就让我继续趴着!”
沈柒有些无奈,知道之前几个时辰的床上“逼供”,把对方折腾狠了,这回要生好一阵子的气,还不容易哄好。
荆红追重又蹲回踏板上,很有耐心地问:“大人不想吃饭,想吃什么?属下去买。”
苏晏斜乜着床前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刁钻地答:“我要吃烤羊肉,蘸韭花酱,再配上北漠正宗的锅茶与马奶酒。”
果不其然,两人的脸同时绿了。
苏晏哼哼唧唧地说:“怎么,远隔千里、两年多没见过一面的人,你们不放心。现在就连吃食,你们也不放心?”
“要不这样,给阿追也封个官,”他朝荆红追扯了扯嘴角,“这样国书上的条件你便也吻合了。到时你去参礼,用你那出神入化的剑法直接把阿勒坦宰了——从今以后一劳永逸,大铭北关烟尘平息,我也不用再被几口大醋缸轮着泡。如何?”
荆红追被他臊得脸皮微红,低头不吭声。
沈柒注视着苏晏,目光沉静:“你不想他死,况且阿勒坦若是这么窝囊地死在参礼官员手上,北漠将倾举国之兵报复大铭;但我们也不想你有事,因为你要走的路本就充满取舍与抉择,容不得这一点孽缘凌驾于你的信念之上。”
苏晏不说话,半晌后轻叹口气:“七郎,阿追,你们提醒得都对,我知道了。”
他翻个身,恹恹地面向壁里,像是随口吩咐一样说道:“阿追,去开箱子,把那两样东西丢了吧。”
荆红追和沈柒都知道,他藏在床底的那口上锁的木头大箱子。
苏晏人在外地,沈柒帮他搬家时,将箱子从旧宅搬过来,仍然塞进床底下,虽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打开看个究竟。后来荆红追散功离开,留下长剑“誓约”,沈柒才大致知道他将长剑收进了木箱里。
荆红追在陕西时,就见苏晏始终收着阿勒坦送的两个小礼物。眼下虽然大人开了口叫他毁去,但他总觉得根源在大人的心,而不在那两件死物上。只要大人能清醒认识到其中利害关系,东西留下来又何妨?
故而荆红追道:“东西并非关键,大人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所以……大人还想吃烤羊肉和锅茶么?”
苏晏犹豫之后,苦笑道:“还是算了,给我熬一份砂锅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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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京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