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师。但我那时背不下来,现在会背了,可焦老师不在了。”朱贺昭说。
太后温声问:“你可知这是谁的诗?”
朱贺昭摇头。
“这是两代帝王合写的一首诗。前两句‘为离海底千山墨,才到中天万国明’,来自宋太祖赵匡胤。他写完前两句,写不动了,有宋一朝无人敢接,说是帝王气透纸而来。直到四百年后,我大铭太祖皇帝,才接上了后面两句,‘恒持此志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昭儿啊,你可知这诗句的意思?”
“焦老师好像说过,是……当个好皇帝的意思?”
太后笑了,抚摸着他稚嫩而聪慧的眉眼:“对,就是这个意思。昭儿,你好好谢谢你那已经被贬的焦老师罢!”
朱贺昭想了想,向着殿门方向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揖。
太后起身,走到炭盆边,将一式两份的传位诏书,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火焰中。
“琼姑!”她高声唤道。
琼姑快步入殿:“太后有何吩咐?”
“去把蓝喜叫来,让他带上玉玺。他若有半句异议,就地格杀,换个人做掌印太监。”太后的语气中透出了血腥气。
琼姑心中一凛,低头道:“是。”
“新诏写成后,先不要发往内阁,以免夜长梦多。待到……待到大行之前再发。”
“大行”二字令琼姑腿软,她只能更深地躬下身:“是。”
“还有,派人看着点豫王,不准他出王府。理由……他不是说最近忙着纳侧妃,开枝散叶么?那就好好地在府中选美选贤,不要出来到处晃荡。”
“是。”
太后想了想,又问:“庆州军那边有消息了么?”
“尚无。即便得手,消息传回京尚需半个月。”
太后道:“希望章氏子识相些,拿着废太子诏书,老老实实滚去岭南,还能安度余生。他毕竟流着一半槿隚的血,我也不想赶尽杀绝。”
琼姑道:“太后仁慈。”
太后此刻再无动摇,回头见朱贺昭还在,正懵懵懂懂地听着,于是笑问:“昭儿听懂了什么?”
朱贺昭想了想,摇头:“不懂。”
“不懂没事,阿婆帮你。你在前头坐着,阿婆就坐在你后面,为你打气撑腰,好不好?”
朱贺昭当然喜欢她陪着,便点头道:“好。”
太后笑了。
琼姑起身离开前,想起一件事,又禀道:“有件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