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淤泥险些滑到,稳住身形,也大声道:“看你们人手少,帮忙插个秧。”
小年轻农夫愣了愣,随即中气十足地吼过来:“谁说我们人手少?这是我们自囤的田,不用外人帮忙!”
“喔呵,好大的口气。”朱贺霖转头对苏晏撇了一下嘴角,“卑微,淳朴——就这?”
苏晏站在田埂上,劝道:“既然他们不欢迎外人,要不小爷还是上来,我们去那边河里冲一下脚?”
一名年纪稍大些的青年农夫走近他们。苏晏见对方赤着结实的上半身,肤色晒得有如深蜜色缎子,目光却明亮甚至是锐利,带着点警惕盯着他们,手握一把长柄锄头,臂上的肌肉鼓囊囊地紧绷着。
“几位……贵人,草民们在忙农活,实在顾不上伺候几位。且水田污滑,不是踏春之地,还请贵人自便。”青年农夫用词恭敬,语气冷淡。
朱贺霖把眉一挑,正欲开口,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个老叟声音,硬邦邦地传了过来:“梅仔,他们想帮忙,就让他们帮。”
被叫做“梅仔”的青年农夫转头,皱着眉望向穿短褐的老叟,显然不请愿,但没有出声反对。
“那个后生仔,对,年纪最小的那个,你过来。”
“我?”朱贺霖指了指自己,见老叟紧盯着他,又指向田埂上的苏晏,有点不爽地说,“明明看起来他的年纪最小,这位老丈你不是眼……”
“瞎”字还未出口,苏晏向前探身,一巴掌拍在朱贺霖肩上,低声道:“礼貌点啊小爷!要是话说冲了,两边发生什么冲突,咱们这点侍卫可兜不住你。”
一群农夫而已,小爷一个能打他们二十个!朱贺霖不服归不服,但也觉得给自己预设一个“打农夫”的场景特别掉价,也说不过去,便缓和了语气,朝那老叟拱手道:“我们并无歹意,只是看大家春耕辛苦,反正有空就想帮个忙。”
“过来。”老叟朝朱贺霖招招手,又瞪向田埂上的苏晏,“还有你!同伴都下田了,你怎么还站在田埂上闲着?不像话!”
“我?”苏晏也指指自己,苦笑了一下,“好,我也下来。”
他解了腰带、外袍和靴子,也如太子般扎起袖口裤管,摸下水田。
朱贺霖想回头阻止,却被老叟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把秧苗。
老叟道:“就站我旁边……这儿,跟着我插……哎,谁让你一大把都插下去!左手拿,右手每次勾出三四棵,小点心别掐断了,食指和中指捏住根部,顺着朝下插进田泥里……对,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