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太傅杨亭一派的文官则出来反驳,说事实未清,单凭南京吏部尚书一人的奏章,不足以证明此事真伪,亦不足以定太子之罪。
接着两三日,又有消息陆陆续续从南京传来:
南京工部说,钟山北峰土石崩塌、溪瀑倾泻毁了不少陵木,需要人手清理,补种陵木。因民役不足,请调拨卫所军士协助。
南京兵部说,泥石流后恐山体不稳,工部请求调拨军队去修整,太子拍板同意,他们只好先斩后奏。但他们没钱,请求户部拨银。
南京户部说,钱我也没有,夏税已上交国库,秋税还没收上来,要不京城户部先拨一笔银子应急?
最奇妙的是南京守备太监严衣衣。说祭陵大典那天,他辖下的孝陵神宫监失踪了六个人,疑似被太子发现的那头瑞兽白鹿叼上天去了。
——神他妈叼上天!
这个奏本就像在群情汹涌的朝臣们头上泼了一大盆狗血,所有人都面露错愕,心头冒出一句共同的疑惑:太子究竟在南京搞了些什么?
“此事涉及皇陵龙脉,必须一查到底。”御座上的景隆帝沉声道,“朕会派都察院御史、锦衣卫与内官赶赴南京,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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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查什么?”白衣庵中,太后拍案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太子的确去钟山狩鹿,北峰的确被泥石流冲了个乱七八糟,皇陵也的确险些被殃及,事实如此清楚明白,还有什么好查!”
焦阳道:“就怕这一来一回,加上中间的调查,一年半载就过去了。再大的事也会随时间尘埃落定,到那时再发力,可就后继无力了。”
太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必须趁热打铁。”
焦阳想了想,说:“朝堂之上的谏诤不能停!皇上虽有意袒护太子,但只要臣子们日复一日地上疏弹劾、恳求治罪,向皇上直谏、极谏乃至死谏,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能不罔顾道义臣心!”
“死谏?会不会太过了。”太后皱眉,“经历过先帝抬庙号一事,皇帝十分厌恶朝臣以死相逼,会不会适得其反?”
焦阳道:“当然不是眼下。事态总要步步升级,先上疏弹劾太子,恳求皇上治罪。闹上两三个月,皇上不堪其扰,总该有所表态。”
王千禾适时补充了一句:“当年要给先帝抬庙号,最后遂了皇上心意,是因有太后在背后鼎力相助;如今皇上若独力对抗群臣,还能如当年那般取胜么?”
太后神情一震,慢慢笑道:“你说得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