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张开手臂让他看,含笑的眉眼间带着些得意之色。
“小爷又长高了两寸,咱俩比比?”
苏晏上下打量,发现朱贺霖的确长高了不少,跟他眼下的个头高矮差不多。但因为对方骨架比他大、肌肉也更饱满,从体型上看,自己倒像幼齿的那个。
……输了!现在不能再叫他小鬼了。苏晏有点遗憾,嘟囔道:“我过年才十九呢,还会继续长,看着吧……”
朱贺霖笑道:“你长,小爷也长啊,而且小爷总比你长得快。看吧,等过完年小爷满十六,就超过你了。”
苏晏无言以对,怀疑这小子最后个头会超过他爹。相比起来,自己的发育速度实在不够看,不知道每天三餐那么多饭都吃到哪儿去了。
在自己远离京城,没能见面的这半年多,太子不仅身量拔高,五官也进一步长开了,是剑眉星目、十分明朗英武的长相,并没有遗传到皇帝和豫王那双俊逸的斜飞眉和深邃的狭长眼睛。
还有嘴唇。皇帝的唇薄而禁欲,豫王的唇薄而多情,太子的唇却是带了些厚度的丰润,唇角微翘时显得格外阳光。
可当他拧眉怒目,绷紧了嘴角往下压时,一股霸道锋悍之气便跃然脸上,活脱脱一副脾气恶劣、不好相与的模样。
从前太子因为年纪尚幼,哪怕发怒也像老虎崽子用那小牙小爪儿挠树皮,如今恍惚大半年不见,竟向着青年感毫不回头地一路奔去。苏晏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既为朱贺霖的逐渐成熟感到欣慰,又觉得当年街头那个满脸稚气与好奇、杂什抱了一手仍忍不住东张西望的少年,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发什么呆呢?”朱贺霖一把搂住苏晏的肩膀,“长途奔波累坏了罢,看你脸又小了一圈……走,带你去上元楼吃全南京最好吃的鸭子。”
苏晏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便服,失笑道:“这下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小爷是不是觉得可以尽情撒欢了?”
朱贺霖边搂着他往外走,边笑:“现在整个南京小爷最大,谁敢管我?再说,微服私访而已,就当是体察民情。”
苏晏摇头:“小爷莫不是忘了臣的新官职?礼部左侍郎。凡皇子、宗室不守规矩、于礼不合之处,臣都有规谏的职责与权力。若是不听谏,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跪奉天门,再给自己刷一刷声望了。”
朱贺霖压根就没把他“跪门极谏”威胁放在眼里,哈哈笑道:“说什么假正经话!到时你学那些死心眼谏臣,跪得死去活来,而小爷我成了下不了台的众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