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想感动他,这倒是不难,但他一感动之下,君臣义、朋友情大把泼洒,唯独把爱欲之心捂得紧紧。
对这种人,就得逼。
步步紧逼不行,会引发反弹;太过宽纵也不行,会前功尽弃。就得进三步退一步,使水磨工夫一层一层碾去抵抗、浆出感情,最终才能剥出一颗弥足珍贵的真心。
而如今,便是该把这颗心剥出来的时候了。
“清河。”皇帝用忽然沉静下来的语气说,“朕也许等不到你下定决心的那一日了。”
苏晏闻言一惊,失声道:“瞎说什么,什么等不等得到……皇爷长命百岁!”
“爱而不得,长命百岁又有何欢?
“罢了,不提这个。
“朕曾经说过,你若一辈子只想止步于君臣相知,朕不强迫你。君无戏言。”
苏晏望着皇帝那张异常平静的脸,心底一阵阵发慌:“皇爷真的……臣……我……”
“倘若你我之间这般情意,仍不足以让你决定将身心交付,那是朕……是我的无能,与你无关。”皇帝忽然笑了笑,“你看,你不咳了,可见伤不在身体,在我。”
苏晏一瞬间几乎被涌起的愧疚吞没。他强忍着满心不安与说不出口的隐秘期盼,低头道:“不,皇爷很好,真的很好,是我……我出于私利,有各种各样的担心,不能彻底放下。”
皇帝叹道:“一腔匡时济世的抱负如果叫私利,天底下哪里还有公心?其实我也知道,你对我未必无情,只是这一国之君的身份,断了我们的路。若是天意如此……罢了,罢了。
“今日是三月初一。再过两日,三月初三,你就动身去陕西罢。”
陕西新政未稳,尚需他这个创革者进一步夯实。三月出发,等尘埃落定,朝廷派出专门的马政督理御史接管,他再回京。
这是他们在年前就商议好的。可是现在说出,忽然意识到离别在即,苏晏被一股深深的失落笼罩。
尤其是意识到,此一别不仅东西两隔,两人之间所有超越君臣的感情恐都将一一斩断,更是令他心中异样地难受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没有拒绝,也没有更热切的回应。就这么静静地交握着。
“此行仓促还有一个原因,朕不说,你也该知道。”
苏晏此刻心下大乱,胡乱点了点头,勉强答道:“皇爷爱护,臣感激不尽。”
“边防近来大小战事频发,你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