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淘一淘,就煮成杂粮粥来赈灾。灾民吃这种玩意,不害病才怪了!我查过,户部下拨的赈灾米没问题,到了义善局就成了发霉的,中间定有人将米倒卖,再以次充好。”
他边说,边满面怒容,就连苏晏也心生义愤:看来这种发国难财的行为,无分古今,历朝历代都有。
“此人仅是个杂佐官,没这么大能力与胆子独自做下此事,背后定然有指使者。小爷我方才审问他半晌,他又是哭又是抖的,就是不肯交代,看来不给点厉害是不行了。”
说话间,锦衣卫队伍赶到现场,将整个场院团团围住。朱贺霖见了,心念一转,对那几名义善局的官吏道:“再不说实话,送你们去北镇抚司,让你们尝尝诏狱大刑的滋味!”
那名官员像是惊骇到了极处,忽然就不抖了,抬脸看了太子一眼。
他面色惨白,衬得眼珠子极黑,目光中又有种难言的深意,看得苏晏心底一怵。就在这霎时间,那人突然朝太子重重磕了个头,猛然起身。
侍卫以为他要暴起发难,连忙围成一圈护住太子,却不料他向斜刺里冲出去,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院中一口水井中。
“……投井啦!”人群中爆出了声惊呼。
苏晏叫道:“快!快救人!”
侍卫们反应过来,其中两个水性好的,当即找来粗麻绳绑在腰间,吊着下到井中去救人,摸来摸去没摸着。
“那人怕是完全不会水,沉下去了。我潜下去再找找。”两名侍卫交替着潜下井底找人。
半晌后,其中一名侍卫浮上来,抹了把湿淋淋的脸,大声喊道:“小爷,卑职没摸到人,却摸到个古怪的东西,要不要拉上来看看?”
朱贺霖往井口探身:“什么古怪东西?”
“不清楚,摸着像柱子,竖立着,半截埋在泥里。”
“柱子?”朱贺霖转头看苏晏,苏晏回以疑惑的眼神。于是太子下令,“那就拉上来看看。”
侍卫又潜下去,将粗麻绳紧紧绑在那东西上,井外一队人用力拉,颇费了番功夫,总算将那东西拽出水面,一点点拖出了井口。
原来是根一人多高、汤盆粗细的石柱,不知在井底待了多久,表面积满水垢,隐约看出上面有凌乱的凹痕。
侍卫们继续捞人,太子绕着横倒在地的怪异石柱转圈研究,越发觉得凹痕有说法,吩咐手下:“用小刀把上面的脏东西刮干净。”
不多时,水垢与藻类被刮除得七七八八,石柱上的刻痕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