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严大人要把我们都射成筛子。”
霍惇心底一惊,不知这位活阎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二楼外廊。
阿勒坦趁机震开了他的枪尖,将刀锋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严城雪果然言出必行,向议事堂屋顶上埋伏的弓箭手下令:“瞄准那个鞑子,射!”
弓箭手名义上是清水营驻军,却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
这位行太仆寺的寺卿,身为文官,专司陕西马政,可是对本职工作毫无兴趣,辖下各监苑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更是不想管,也不耐烦管,倒是对行兵布阵与操练士兵之类的军务野心勃勃。
更兼手腕阴毒,惯使诡计,为人又说一不二,也亏得参军霍惇百般迁就,甚至把自己麾下的兵卒也交给他训练。
他训练士兵的第一要旨,便是“军令如山”,哪怕箭尖指向可能波及上官,军令一下,就必须执行。
弓箭手已被他训练成了机器,听得一声令下,便松弦放箭。箭矢如流星直射场中。瞄准的目标虽是那名瓦剌大汉,但霍惇离得太近,难免殃及池鱼。
危急时刻,霍惇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懒驴打滚向后接连翻身,才避开了几支险些穿身的流矢。
他仰头朝二楼叫:“过分了啊,严城雪!你这回太过分了!”
严城雪唇角露出快意,挑眉道:“我不是通知过你撤回,是你不听。好了,这不是没事么。我知道你能避开箭矢,正如我知道你再打个三五回合,就会伤在那鞑子刀下。”
霍惇骂不是谢不是,最后只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严大人的关心真是别出心裁,只是别再有下一次,我怕自己吃不消。”
再说箭矢即将落下时,阿勒坦发出了猛虎般的咆哮,返身冲向议事堂,连人带刀撞向廊柱。
铜盆粗细的木柱被他竭尽全力地一撞,竟然轰然倒地,整片屋顶哗啦啦坍塌下来,大部分箭矢落了空,另外一些追来的流矢也被无数落下的瓦片挡住。他撞倒了左侧的廊柱,仍不解气似的,又猛冲向右侧,把另一根柱子也撞倒了。
失去两根承重柱的支撑,议事堂靠外侧的屋顶全线崩塌,更高的屋脊处瓦片也纷纷滑落,弓箭手们下饺子似的落了地,摔得一时爬不起来。
霍惇震惊:“这他娘的是人?老林子里修炼成精的熊罴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严城雪绷着脸,怒道:“是你没把营堡修结实!愣着做什么,不上车轮战,难道还想单挑?用我上次给你淬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