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活着。
冯去恶对此十分不满,即使沈柒再怎么用“行刺奉安侯的刺客突然出现”“太子与豫王忽然驾临”等等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也无法打消他的怀疑和愠怒——沈柒之前越是精悍能干,眼下的无所作为就越是形迹可疑。
故而才将他临时召回北镇抚司,另派千户范同宣去接手此事。
此时他若抗命,甚至回援苏晏,就彻底暴露了背叛之举,冯去恶定然会毫不手软地将他立刻除去。
可他若听之由之,只怕苏晏即使有金丝软甲护身,也性命堪忧。
如此左右为难、骑虎难下的局势,简直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如若他不能立刻想出破局之法,就必须在自己和苏晏的性命之间,做出抉择。
沈柒将刀柄攥得几乎嵌进了血肉中。
窗外远处,隐约传来更鼓房的内侍打更报时之声,亥时已至。
他猛地推开门,走出庑房。
那名总旗仍在檐下候命,沈柒走到他面前,却又踌躇——此人可不可信?有几分可信?是否堪当大任?
生死攸关之事,即便是心腹手下,他也难以尽信,万一所托非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怀中一张新写的密折灼烫如火中之栗。
“大人?”总旗小心地看他脸色,“可是有事吩咐?”
“……不,没什么。”沈柒转身走下台阶。
刚走出殿门,就见七八名缇骑牵着马候在道旁,一见到他连忙迎上前,抱拳道:“夜路难行,卑职奉命为大人前驱掌灯,护送大人返回北镇抚司。”
沈柒看着这几张陌生面孔,心道,冯去恶果然放心不下我,派人监送。我原想在回城之前,亲自去一趟龙德殿,如今看来,是去不成了。
他心中焦急,五内俱焚,面上却淡淡地看不出异样神色,腾身上马。
行至东苑中门附近,道路迎面过来几名掌灯内侍,后面跟着一小队侍卫。
沈柒看清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身材伟岸,披玄色斗篷,风帽遮了半张脸,眼底蓦然一亮。
他双脚夹镫,暗施内劲,胯下骏马陡然一声悲嘶,流星般朝对方急速冲撞过去。
“当心!马失控了!”沈柒使劲拽着缰绳,厉声大喝。
对面的内侍吓得惊叫,宫灯落地。侍卫们则纷纷抽刀出鞘,挡在斗篷人身前。
斗篷人在铁蹄践身之前,一掌重重拍在马颈下。
这一击仿佛有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