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耳中仿佛隆冬午后乍现的暖阳,令人沉醉之前冷不丁先打个哆嗦,全身孔窍都熨开了。
低音炮!声控福音!苏晏打个激灵,慢慢回头,一袭金织蟠龙的宝蓝色袍服闯入眼帘,正是恩荣宴坐于上位右侧的那男子。
他不知到底是亲王还是郡王,或是其他什么皇亲国戚,只得含糊其辞地行礼:“苏晏参见千岁爷。”
蓝袍男子上前两步,托肘扶起他,顺势握紧,“不必多礼,我是豫王。”
苏晏不自然地扭动一下,抽出手臂,“原来豫王殿下,恕下官眼拙。久闻王爷盛名,今日一见,真是高山仰止。”
豫王笑道:“当真?”
“一字不虚。”
苏晏暗道:朱栩竟,你当然出名,出了名的荒淫王爷、花花太岁,连史书上都记载“豫王嬉靡好色”,可不是我诽谤你。
“清河,”豫王自来熟地唤道,“殿试一事朝内外早有风闻,难得你立身耿正,冰清玉洁,孤王可是神交已久了。”
苏晏因为“冰清玉洁”四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强笑道:“王爷过誉了,下官受之有愧。”
“这些客套话就免了,我有心与清河结交为友,多相往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爷哪里的话,能得到王爷提携,是下官天大的荣幸。”苏晏陪着豫王哈哈两声,心里大赞自己脸皮功的修炼更上层楼。
豫王越发笑得舒怀,一只手也不知不觉揽了过来。
恰时一个宫里的青衣小侍快步跑来,见到苏晏两眼一亮,喘吁吁道:“苏大人在这哪,可叫小的好找。”
苏晏借机旋开两步,感激地看着他:“原来是富宝公公,不知找我何事?”
“小爷正在大发脾气呢,说是要把那些西洋棋、皮影、马吊什么的都砸了,现在东宫人心惶惶的,小的只好自作主张来请苏大人去一趟。”
“好哇,你们怕挨刀,倒叫我去挡头阵。”
富宝腆着脸笑:“还不是因为苏大人慈眉善目,小爷见到您,什么火气都消了。”
苏晏转头:“王爷,您看这……”
“无妨,清河是太子侍读,理当先奉东宫的差事。日后若是得空,不妨多来王府走动走动。”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苏晏刚迈了两步,就听背后叫一声:“等等。”无奈转回身。
豫王倾身凑到苏晏耳畔,轻声道:“奉安侯这段日子领旨面壁,侯府正门偏门却照样车来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