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婉地看看那碗面,又看看谢长卿,刚要善解人意地提出请求,却见谢长卿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把这上面的葱给我挑干净。」
我便不得不重择了一双筷子,一点点把上边的葱择干净,按他的意思是,一点绿色都不能见。
我叹了口气,挑着挑着,冷不丁地开口,十分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谁能想到,自我从长虚山崖下回来,收到的善意都并非来自朝夕相处的同门,而是素来不相识的人。无论他们的用心是什么,总归是帮了我。
谢长卿接过我挑好的面:「本君就是喜欢教训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声是。
我拿起越春剑,起身结账,顺带把谢长卿的面钱给结了,我身上拢共没多少灵石,剩下的真是岌岌可危了。我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转过身冲他一作揖:「江湖路长,就此别过。」
谢长卿夹起一筷子面,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长睫上一点雪水融化。
「等本君下次见你之前,你可别死了。」
我硬着嘴回他:「我就算是命再贱,也要活得比你们都长。」
谢长卿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唇角到底带了分讥讽,桃花眼笑得弯起来:「好啊。记住你的话,越春。
「本君也愿你,福厚命长。」
说得真是一个情真意切。
我掀开帘子,迎了一怀子的冷气与雪,我垂下眼,自言自语道:「我该去哪儿呢?」
我手上的越春剑突然鸣动,剑柄所指分明是南方。
我这就知道我该往哪儿走了。
走出长虚山所辖城镇,雪便小了。出城门的时候,我遥遥地往回望了一眼,正好看见长虚山的山尖。这便是最后一眼了。
我毫不留恋地,斩开风雪往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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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赶路,一面细细琢磨我的风来晚剑谱,开窍后总归比以前快些,两个月的时间也只练了三式,这便可以看出我的天赋的确平庸得可恨了。
我修为散尽,自然辟谷不了,寻了个破庙歇脚。我用剑尖串了只兔子,放火上慢慢地烤,转得皮上烤出了油脂,香味往人鼻子里钻,那便是好了。
我向庙里积了灰的佛祖暗暗道了声歉,撕下来一个兔腿,便往嘴里塞。
我刚咬下去,就听见呜呜的声音响起来,我放下了兔腿侧耳倾听,却又不见了,便以为是外头的风声。我又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