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逗逗那个泥瓶巷的泥腿子了。如果不是看在那趟护送小宝瓶的情分上,袁掖啊竺奉仙什么的,可就不是这么个自相残杀的路数。不过我最佩服国师的一点,是算计人心,安插棋子在别人家院子这种事情,其实谁都在做,当年在咱们大骊的京城,还有那座长春宫,甚至是在宋长镜身边,好些地方,其实都有,还不少,就连咱们皇帝陛下不也一样,有那诸子百家的高人居心叵测?可到最后收官,咱们再来看一眼棋盘各处,似乎这边小亏些那边大赚一笔,到头来总是咱们国师大人更得利,这就很可怕了。”
李宝箴自言自语了半天,对那车夫笑问道:“你的档案,就算是我都暂时无法翻阅,能不能说说看,为何愿意为咱们大骊效力?”
老车夫淡然道:“希望你在仕途上别崴了脚,不然到时候我第一个宰了你。”
李宝箴全然不在意,“你这份对谁都说心里话的糟糕习惯,真得改改,好歹等到了抓住机会的那天,可以杀我的时候,再说这些啊。”
老车夫冷笑道:“好的,到时候我再重复一边。”
沉默片刻。
柳清风尚未返回。
李宝箴随口问道:“江湖好玩吗?”
车夫沉声道:“不好玩,容易死人。”
李宝箴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我悠着点。初来驾到,先熟悉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我这人从小就胆子不大,家乡高人又多,走大街上放个屁,都怕惊扰到隔壁邻居的陆地神仙啊、武道大宗师啊。”
李宝箴双手轻轻拍打膝盖,“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知道下次见面,我跟那个姓陈的泥腿子,是谁哭。唉,朱鹿那笨丫头当时在京城找到我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我都快心疼死啦,心疼得我差点没一巴掌拍死她,就那么点小事,怎么就办不好呢,害我给娘娘迁怒,白白葬送了在大骊官场的前程,不然哪里需要来这种破烂地方,一步步往上攀爬。”
老车夫笑道:“你这种坏种崽子,等到哪天落难,会特别惨。”
李宝箴叹了口气,“瞧瞧,又说真心话了,你这人怎么总不听劝,这样不好。”
夜幕沉沉。
李宝箴望向那座狮子园,笑道:“咱们这位柳先生,可比我惨多了,我顶多是一肚子坏水,怕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可是一肚子苦水,骂他的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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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国京郊一处小驿馆。
气氛凝重至极。
小小驿馆,今夜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