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年少时,你从书上看到那些有关垂脊十物的描述,就很好奇,说以后一定要亲眼看看它们。于是最后你在皇宫外住了几十年,还没有看够吗?”
种秋终于开口说话:“俞真意,不要总觉得自己如何了不起,修了仙,就不把自己当了人,看什么都居高临下,想什么人和事都是在追忆缅怀,要多看看人间当下的悲欢离合……当然,你已经听不进去这些了。”
俞真意点点头,“俗子之见。在其位谋其政,修行亦是如此。种秋,不是你的道理不对,只是还不够高,因为你站得太低了。”
种秋眼中闪过一抹伤感。
停下了出拳,望向皇宫那边。
俞真意也停下脚步,笑道:“如此轻飘飘的拳头,种秋,难不成你好几天没吃饭了?不然我在这等你半个时辰,你先吃饱喝好再来?”
种秋破天荒爆粗口,“老子怕一拳把你打出屎来!”
种秋果然还是那种秋。读书再多,真逼急了,不还是松籁国涿郡揪栏县城的那个泥腿子?
俞真意一拍肚子,哈哈笑道:“翻了天上书,学了神仙术,走了长生桥,修了无上法,闭关之后,辟谷多年,还真没有这屎尿屁。”
种秋叹了口气,“你其实是在等待那一场架分出胜负?”
俞真意点头道:“看破了真相又如何,你又打不破我的罡气。”
然后他摇头道:“不是什么分出胜负,是等那个叫陈平安的年轻人死。”
种秋突然转过头,低头看着稚童模样的昔年好友,笑意古怪。
俞真意仰起头,问道:“怎么?”
种秋说道:“还记得当年,在马县令衙署墙外的那次吗?”
俞真意想了想,神色恍然,“你若是不提,还真记不起来了。”
当年在家乡揪栏县城,俞真意是不入朝廷流品的小小胥吏之子,种秋的门户更是不如,两人却很小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俞真意向往江湖,种秋则仰慕读书人,骨子里都是不安分的,年少气盛,种秋爱慕父母官马县令的千金,俞真意就帮着出了一箩筐的馊主意,女子本就不喜欢种秋,后来就愈发疏远讨厌种秋,有次深夜醉酒后,两人就在那边对着县衙署后院的门墙撒尿,不曾想那女子刚和婢女一起偷偷出门,与一位负笈游学的外乡书生幽会,院门一开,两位女子结果就刚好撞到了那一幕。
县令千金是个脸皮薄的,婢女是个凶悍的,竟然还瞥了眼俞真意和种秋裆下,满脸嫌弃地撂下一句“两条小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