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许戚哑声问:“你不打算去医院看他吗?”
白甄霞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肯定不希望我知道,我擅自过去,反而要惹他不开心。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许戚的答应慢了半拍,直到白甄霞离开警局的身影消失在尽头,那点始终悬在半空的虚无感,终于化作真实,捕获了一丝钝痛。
那是比眼睁睁看见廖今雪替他流血受伤的一瞬间,更加苍白的无力。
还有浓到深处化不开的酸楚。
廖今雪出院的时候没有联系他,但许戚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背后的伤口不能有大幅度动作,廖今雪现在没办法开车,这家医院又刚好坐落在偏僻的山脚。
过来一趟,十分不便。许戚就是这样说服了自己。
“医生有说多久能拆线吗?”
廖今雪扯过安全带系上,动作里已经很难看出不久前受过的伤,“一周以后。”
许戚装作不经意地侧瞥,声音很轻,就像是随便一提:“那到时候你自己过来吗?”
廖今雪顿了一会,“你要陪我吗?”
许戚胸口猛一紧缩。
气氛在寂静中不明显地凝滞,廖今雪淡淡地补完了后半句话:“我问过医生,他说来这里不方便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医院拆线,对伤口没有影响。”
许戚握紧方向盘,慢了半拍:“那就好。”
路途中,关心的话都点到为止,不敢过分,那天晚上的倾诉仿佛永久地停留在了十点四十五分的病房。
当初他信誓旦旦绝不会再趟廖今雪这潭浑水,决心要抹掉一切有关他的痕迹,最后的确是做到了,但那时抹去的只有表面一层念想,存在最深处的某些东西,始终没有变。
目送廖今雪离开,许戚心口像被骤然掏去一块,有点好笑,舌苔却尝到淡淡的苦涩。
在遗憾些什么?
当初亲手删掉廖今雪联系方式的人,不也是他吗?
许戚一个人回到家,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饭。夜和往常一样渐渐深了,他洗完澡,正准备关灯休息,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却亮了起来。
余光先瞟到好友申请的图标,许戚心蓦然一颤,但很快,就被另一股蔓延开的失落替代。
一个不认识的人。
许戚想是加错了,正要删除,手指却悬在半空中。
账号的名字有点说不上来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