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泡小幅度地摇晃,许戚不敢眨眼,失神地盯着那块晃动的黑影。廖今雪的体温渗透刚刚换上的干燥衣服,暖意熟悉到极致也陌生到极致,他打了一个寒颤。
廖今雪拉开少许距离,低眸问道:“冷吗?”
声音延迟了半拍,许戚摇了摇头,不敢去看廖今雪沉到令人心惊的双眼。
小土从盆里跳出来,顶着半干的毛发在他们脚边绕圈,像在提醒别把它忘记。
许戚觉着这幕好笑,嘴角努力地往上扬了扬,随后勉强地放下。他试图扮演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可是拙劣的演技骗不过廖今雪。
廖今雪在等待他的回答,他也想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都不如沉默来得有力。
许戚不自觉地拽住廖今雪的衣角,很小一片,以一个近乎自嘲的笑作为答复,“你想要我怎么办?”
在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两清,廖今雪完全不在乎这段关系的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告诉他,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和廖今雪已经没办法分清谁欠谁更多,如果没有他当初的一念私欲,廖今雪不会走上这条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没有廖今雪重逢后的报复,他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成为了蝴蝶扇动翅膀的推力,决定他们彼此的人生。两条轨迹不断相交,不断分离。
怎么可能忘得了?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廖今雪的眉心抽动了一下,许戚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一触就散,“我不是逼你的意思。”
“你回去吧,雨好像快停了。”许戚撇开了脸,狼狈地转移话题,根本连窗户都没有去看。
廖今雪视线移向脚边的小土,还有什么话要说,都被许戚一句堵得彻底:“我会把它擦干净,不用担心,我没有以前那么怕狗,而且它很乖。”
小土顺应地汪了两声,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它。
廖今雪垂在身侧的手指向内蜷缩,紧了紧,再多冠冕堂皇的话已经不必要说,“我知道了。”
许戚没有动,原地目送廖今雪披上外衣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雨夜。玻璃门合上,脊梁倏然间支撑不住全身的重力,一点点弯下,不明所以的小土还在用鼻子拱他的裤腿。
“等会就把你擦干净。”许戚轻声说着,小土像是能听懂他的意思,没有再闹。
一朝被蛇咬,以后即便只是看见形似的东西也会草木皆兵。
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