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是又怎么样?这是他的私事,他的感情,不管他结婚还是离婚,和梁悦还是别人,都跟陈芳许山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个道理迟来了三十年,不会再继续迟下去。许戚起身推开椅子,俯看对面两张布满沟壑的脸,不知不觉比记忆里年迈了许多,也变得格外陌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到头来还倘若陌生人一般,对彼此只有满满的不理解。
许戚一字一句申明:“我没有对不起梁悦,她也没有对不起我,我们感情淡了,所以一致同意离婚,就是这样。”
“感情哪有说淡就淡,不是她做了什么,就是你做了什么,你今天不把事情讲清楚,别想离开这个家!”陈芳毫无形象可言地嘶喊。
眼下的情形让许戚回到了十年前试图解脱的那个夜晚,也是同样的家,同样的餐桌,同样因为他而撕心裂肺的一场闹剧。
那个时候他想的也许和此刻一样——既然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得不来一句哪怕敷衍的夸奖,如果从最开始就换成许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陈芳试图站起来阻拦许戚,但现在的她已经远远不如十年前来得中气十足。
她老了,连看许戚这个儿子都要仰起头,迎上他眼底的疏离和冷漠,她颤巍巍的身躯被突如其来的悲痛冲垮,扶着桌角,怎么都站不稳。
从和许山结婚以来,这个家就是她生命的一切,后来许诚出生,紧接着添了许戚,她为这三个男人可以说是放弃了一切——时间,爱好,包括结婚以前她拥有的种种。
她辞掉工作,尽心尽责地照顾家庭,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和妻子,她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可上天还是要夺走她的挚爱,让唯一留下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沉默寡言、和她越来越疏远的陌生样子,对她的苦难不闻不问,甚至冷眼相待。
陈芳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这辈子要这么惩罚她。
许山怒不可遏,指着许戚的鼻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把你妈气成这副样子。离婚的事情还有的商量,明天你就跟我上梁悦家里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掰扯明白。”
“不可能。”许戚给出了斩钉截铁的三个字,这辈子,他面对许山从未有这么坚决的时刻,“我不可能再和梁悦做回夫妻,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得商量。”
“反了你了!”
许山上来扬起手臂,他年轻的时候和许戚一般高,这些年身材渐渐萎缩,哪还有曾经强壮的气力。挥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