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想交谈四个字写在脸上。
绿灯闪烁,许戚如梦初醒般踩下油门,为了不让梁悦察觉到异样,轻声补了一句:“这样。”便没有下文。
这是不是代表梁悦和廖今雪之间出现了问题?亦或者这场出轨真的只是他单方面臆想出的误会?
许戚不相信是误会,他有眼睛,也有感觉,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段关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走向了结束,或者出现裂痕。
纠缠的乱麻终于扯开了一道口子,汲取到新鲜空气。许戚不知道也不敢细想,他究竟是在为梁悦选择他而高兴,还是为廖今雪结束了这场关系而如释重负。
车开到半路,梁悦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公司,要顺路过去拿。
许戚把车停在路边,等待她下来。夕阳西下,店面大多已经挂上结束营业的牌子,许戚降下车窗透气,余光瞥见对面一家律师事务所,突然被紧紧吸住,移不开。
这种开在一楼的事务所很常见,玻璃门上通常用红纸贴着可供咨询的项目,远比那些昂贵的律师公司更让老百姓亲切。
虽然屋面简陋了一些,但许戚每每经过这种事务所,里面总少不了客户光顾。
许戚就这么盯着那两扇已经关闭的玻璃门,在一排‘医疗纠纷’,‘民事起诉’的字条下,‘离婚纠纷’四个红字好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栖息在暗处同样凝视他。
这场对视缄默,难熬,像是经历了恍惚漫长的一个世纪。拿到文件夹的梁悦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来,“回家吧。”
回家。许戚默然嚼着这个词。
脑海中跳出的不再是他和梁悦,也不是灯光温暖的房间,就连五年前那场在亲朋好友见证下举行的婚礼都渐渐模糊,成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掉在不知名的角落沾上灰尘。
失去感情的家,只是一个冰冷的壳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不断地蒙骗自己,直到再也骗不下去。
平生第一次,许戚抹去了被粉饰的太平。
他逼着自己回头看,逼自己去承认一件残酷如刀割的事实——他和梁悦,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