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去年的体检报告里,除了肺活量稍弱一些,许戚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他是和周围人一样健康、完整的个体,至少从外表上看是这样,只是稍微瘦些,在人群里不起眼一些。
但许戚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在迂缓地腐败,仪器检查不出来,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这份凌迟般的折磨。
他好像生了病,病根埋得太深,想要挖出来首先要把血淋淋的过去剖开。
许戚想,他是一个懦弱又没用的人,不敢向出轨的妻子提离婚,不敢反驳践踏他尊严的上司和同事,生活里一切不遂心意的事,都会被他用逃避搪塞。
换得一团失败、糟糕、乱麻般的人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情。
饭桌上,许戚格外沉默,即使平时的他已经足够安静,梁悦依旧能感受到许戚今晚藏了心事。
“白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
许戚不愿意说,梁悦可有可无的关心便止步在这里。
客厅里的电视关着,梁悦不喜欢吃饭时被工作电话以外的声音干扰,偌大的房子只有筷子碰到瓷盘的动静,许戚不自觉捏紧手指,缓慢地说:“如果我辞掉现在的工作...”
“你说什么?”
梁悦松开筷子刚夹到的菜,咬重‘辞职’二字做为反问,不知道是笑许戚说这种幼稚的话,还是觉得不可理喻,“你现在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下一份工作要做什么了。”
许戚咬紧后牙,磨了磨,低声挤出一句:“还没有。”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太好笑了,梁悦一概没有劝诫,把刺耳的声音都融进一声轻笑里,她夹起那道菜,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饭。
连理由都不愿去问许戚。
许戚嘴里的菜淡如凉水,咽下去的时候长出了根根倒刺,从喉咙一路割到痉挛的胃。
吃完晚饭,照例是许戚洗碗,他收拾好厨房回到卧室,日记正写到第三行,外面突然响起关门声,许戚撂下笔到客厅,玄关的地毯上摆着梁悦的拖鞋,她刚刚出门了。
此时此刻,梁悦的任何行踪都让许戚草木皆兵。
他关掉灯,靠到窗边时正好看见一辆白色奥迪驶出小区,仅凭车型许戚就知道那是梁悦的车。车尾灯一路消失在了路口,许戚才发觉扶着窗台的手心渗出冰凉的汗珠。
他回到房间,焦虑地来回走动,点开梁悦的微信在聊天框里打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