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走出牢狱,看到了北斗。
北斗上前见礼:“大司马,犯人柳昭墉一直叫着要见您,沈大人让属下来说一声。”
陆仲一听柳昭墉要见他,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
“他见我作甚?”
“属下不知。”
陆仲想拒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点了头。
锦衣卫署衙离大理寺不远,隔了两条街,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北斗陪着陆仲下到诏狱,领着他来到一处牢房门前。
牢房内,柳昭墉盘腿坐在那里,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朝陆仲看了过来。
北斗自觉地退到暗处。
陆仲站在牢门前,看着对面的柳昭墉,此刻他一身藏青色暗绣金线的锦袍,高大而挺拔地立在那里,身上散发着独属于位高权重者才有的凌厉磅礴之气。
双目冷威,淡淡地睨着柳昭墉。
他没说话,等待对方先出声。
柳昭墉看着他,原本平静的双目此刻掀起嫉妒的火光。
“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神气?”
陆仲语气平常:“你如何,与我何干?”
“你也不必神气,若非闫泰突然暴死,此刻说不定是你在这里面,而我站在外面,我不过是运气差一些罢了,但陆仲,不论文采还是智谋,我不输给你!”柳昭墉恨恨地看着他。
陆仲看着他,目光深长。
没说话。
他觉得此刻和一个将死之人争论这些毫无意义。
见他不说话,柳昭墉继续出声,他现在迫切需要发泄内心的那些压抑和不忿。
“想当年,明明我的文章优胜于你,但夫子偏袒你,同窗喜爱你,就连皇上,在殿试时,直接越过我,点了你做状元!”
“凭什么?就凭你家世出众?”
“你明明就是一莽夫,只会耍枪弄棍,可凭什么你是状元,而我却成了探花,明明我的文章才是最出彩的,殿试成绩也是最好的,凭什么?”
随着他的说话,陆仲的记忆被拉到二十年前。
他和柳昭墉是同窗,也是最好的朋友。
不可否认,柳昭墉头脑聪明,学习上用功,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锦绣文章。
他虽然书读得不错,但定力和耐心有限,玩心极重,又好耍刀弄枪,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很多时候,夫子布置的作业,都是柳昭墉帮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