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去你家找你了。」
我听明白了,原来方医生不仅医术是假的,就连姓名也是假的。
方医生,不,刘建明听见警察喊出他真名的那一刻就彻底蔫了,只会重复:「都是误会啊,真的,都是误会。」
老林警察说:「是不是误会,跟我们去趟所里就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看向我和外婆,表情温和了许多:「关倩,你的情况特殊,我给他们做完笔录后,再有情况要核实的话,不用你跑,所里会来同志到医院来找你。你安心养病,好吗?」
其实,看到他们俩进来的那一刻,我紧绷的弦就松了。
此刻,全身的痛又开始清晰起来,一点、两点、千百点,每一处都痛得我想哭。
我哽咽:「好,谢谢林叔叔。林叔叔,我能不能再跟你说句悄悄话?」
他附耳过来,我小声说:「我知道你们办案的过程会比较长,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那么久。钱追到了之后,外婆要还乡亲们的钱,说不准还要给我办葬礼,她肯定不会给自己剩多少。我还有张卡,里面存着两万八,那里面是我卖摄影器材的钱,留给外婆养老。等我死了、葬了,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了,你再把卡给外婆,密码是她的生日。银行卡就放在我老家的书桌最小的抽屉里,里面还有一封遗书,我外婆不识字,你回头念给她听。」
老林警察再抬头看我的时候,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看错,他的眼圈怎么有点红。
我问:「可以吗?」
他点一点头:「包在我身上。」
外婆担心地问:「有什么话呀,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老林警察闭了闭眼,转过去看外婆的时候,脸上又是人民警察稳重严肃的表情:「这是我和关倩的一个小约定。」
我闭上了眼睛,隔开外婆疑惑的神情,喃喃:「你们快走吧,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病房门开了又关。
姓方的喋喋辩解声、李姨跟他的争吵声、雷哥的怒骂声和小林警察「都给我闭嘴」的呵斥声都渐渐消失。
唯一能感知的,是外婆紧紧握住我的那双手,好像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开。
我睁开眼睛,她就很紧张地看我:「怎么了倩倩?」
我笑一笑:「你织的那条围巾,织好了没有?我想戴了。」
红色的毛线围巾,温暖地包裹住我的脖颈。
连同外婆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我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