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了病,姐姐在御花园里哭,遇见了德妃娘娘。德妃给了我姐姐银钱,要她将钱带出去给母亲治病。后来姐姐因着机缘入了皇后宫里,德妃便要姐姐充当眼线……」
「后来父亲喝醉酒,打死了人,要偿命。姐姐又求到德妃那里去。德妃说,可以帮这个忙,但却要姐姐日后为她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给太子下毒,同时攀咬贤妃……」
够了,戏唱到这里足矣。
我冷声道:「好个德妃!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要不是当年阿询喝得少,今天陛下身边可用的岂不是只剩下由她所出的阿嚣!」
当证据摊到明面上时,同当年的贤妃一样,棋玉亦不住喊冤。可若喊冤有用,贤妃便不必在冷宫里磋磨了三年。贤妃被释出,三年冷宫生涯,将她折磨的如同老妇一般。就算出来了,帝王的宠爱也与她无缘。棋玉则被送到城郊庙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她出宫前,我们姐妹见了一面。
棋玉已不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愚钝少女,她指着我,目眦欲裂:「是你,是你三年前就开始布局来害我!」
我轻轻摇头:「棋玉,你大错铸成,却还不知悔改,只愿青灯木鱼,能让你忏悔自己的罪过。」这也是我今生,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多年前她曾给我上过一课,人越是得意,就越要警醒。
后来窈絮告诉我母亲求见的消息。我替女儿剥着龙眼,道:「告诉母亲,陛下将棋玉送至庙里已是网开一面,贤妃却在冷宫里熬了三年。庙里纵然清苦,总比冷宫里强。」
一月后,陛下立嫡长子萧询为太子。阿询身份贵重,更何况,除阿询以外,他已没得选。
事情到这,便只剩下熬时间了。就像陛下昔日在东宫里做的一样,熬到皇帝肯退位,或者熬到皇帝驾崩,便算是熬出头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那来自西南的毒药在阿询体内还有残留——三年前,儿子拿着毒药找到我时,我着实吃了一惊。
但这步棋,虽然耗时长些,但的确奏效。
棋玉的冤并没有喊错,可冷宫里的贤妃和二皇子都认定了凶手是她,死去的宫婢家眷也认定了是她,就算有一百张口,事也说不清楚了。毕竟谁也想不到,这样凶险的毒,竟然是十三岁的阿询掐算着剂量,自己服下的。比起他昔日的父皇来,萧询更适合当一个太子。他受到的帝王猜忌更多,应对的也更加周全。
在更漏声声里,我沉沉闭上双眼。睡前想着,该找个时机要向陛下进言,后宫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