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瞬间的错愕和慌乱就足够了。
我收起信纸,眼神冰冷,「别让她死了,留着给本宫那好弟弟看看。」
春桃低着头替我推开暗室的门。
门嘎吱嘎吱打开,漏进些许日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缓缓吐了口浊气,忽然回头神经质地笑了,「本宫改主意了。」
「做谁的狗不是做?敢朝着本宫吠,本宫就让你一家陪葬。」
8
「阿意,你是姐姐,要顾好弟弟。」
青松影里,红藕香中,一身凤袍的女子噙着笑意拈起一块点心,哄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眉眼温润。
「母后护不了你们了。」
昏暗的宫中,烛火一点点熄灭。噼里啪啦的烛芯燃烧,几线红泪燃烬。
贴着骨头一层皮的女子死死抓着小女孩的手,面色惨白,「阿意,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一晃又一个月过去,我已经记不清这是重生后第几次从梦中惊醒。
人死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偏两世记忆错杂,沉甸甸地压着我,滋味并不好受。
往常这时候我会做些什么?
我撑着额头,记忆里浮现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只是九千岁阴阳怪气惯了,大抵会如此说:
殿下,常言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人太聪明,是要短寿的,不如跟咱家说说?
我曾厌他恨他,可后来那段岁月,恍然回首,我只剩下他了。
我沉默着起身,赤脚踩在地砖上,摸索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春桃听见动静,敲了敲门,「殿下可醒了?」
我应了一声:「进来吧。」
春桃推开门,却没进来。
取而代之的是在春桃身后的人。
我瞥了一眼陆执。
春桃识趣地关好了门。
「何事?」
我撇了撇茶沫子,轻轻吹了两下。
陆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始终觉着他这眼睛如狼似虎,上次说过也不见收敛。
正要开口,陆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少年本就清瘦,膝盖骨砸得闷响,听着便痛。
我眉心的刻痕不自觉加重。
陆执一字一顿道:「臣想去边关。」
「消息还挺灵通。」我又抿了口茶,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