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小时候,竟如此有趣。
陆执一顿,眼神别过去,纤长如蝶翼的睫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殿下于臣有恩,臣白日在暗卫营,晚上便来替殿下守夜。」
我揶揄道:「学了几分三脚猫功夫?就想尽侍卫的责了?」
「殿下救了臣,臣便守着殿下。」陆执抿嘴,眼神一暗,伸出另一只手,捧起我的脚,送进鞋里。
他指尖冰凉,又主动要去替我穿另一只鞋。
我探究地看着他,啧了一声,「死心眼。」
陆执替我穿好另外一只鞋,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说:「臣愿为殿下刀山火海,死生不论。」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行了,说得如此夸张,不过本宫记着了。」我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以后跟春桃多学学,这宫中的规矩繁复,日后行走莫丢了本宫的颜面。」
言下之意,我是准备将他带在身边了。
我摆手,示意陆执下去。
他离开前,深深看了我一眼。
像是一匹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独狼,带着野兽独有的直觉,执拗地认准一个死理。点漆一样的瞳仁里装下谁的身影,就恨不能马上叼回自己的窝。
前世能从一个无名小太监混到把控朝政的九千岁,是要几分胆识的。
如今不过才是个被我带回宫来的小孩,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起身,慢慢踱步到窗棂处,开了扇窗,任凭夏风卷着蝉鸣缓缓发酵,白鸽咕咕扇着翅膀落在窗前。
以小博大吗?
自不量力。
我哼笑。
偏我们都是这样自不量力的人,挣扎着想要往上走,不肯轻易认命。
前世我是为了弟弟,今生也该为自己活一回。
我寻了纸笔,悄无声息地写了一封信,眼见着白鸽飞远。
月光洒进殿内,铺了满地幽幽。
「本宫是真的很好奇。」
「你有什么秘密呢?」我喃喃自语,眼神一寸寸结了寒冰,「本宫的……好弟弟。」
6
一晃半月过去,倒是没再有什么风声。
盛沅来凤仪宫找过我几次,都被我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搪塞了过去。
我推开眼前的茶杯,活动两下筋骨,「近来陆执如何?」
春桃道:「奴婢听暗一说,他很是肯吃苦。」
「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