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和同事一人睡一半床。每天晚上茉莉都会拼命缩着手脚,哪怕都是女孩子,早期她也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个大衣柜,被块薄木板隔开,一人一半,往往都被廉价服饰和元素过多的配饰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能溢出来。
墙角挤着张能折叠的小桌,茉莉和同事在那上面吃了一年半的晚餐和夜宵,两人面对面坐着吸溜米线,经常被辣到大汗淋漓,同时也酣畅。
那段日子虽然狼狈粗糙,但却值得怀念。
她在省城上大学的时候,当时觉得能留在省城就已经很好,不敢奢求更多。作为一个从县城里拼死拼活考出去的小镇姑娘,初到省城,就已经被城市的五光十色迷住了。
但迷归迷,其实从一开始,茉莉并没有觉得这些五光十色跟自己有什么真切的关系。她就像其他普通大学生一样,安稳念书,偶尔去商圈的大商场里逛,但从未走进窗明几净的专柜,不敢面对柜姐挑剔的眼神。
她第一次走进商场,跟室友一起流连在香喷喷的化妆品专柜前挪不动腿。
「妹妹,这不是样品,碰坏了是要赔的。」昂贵化妆品牌的柜姐从茉莉手里抽走未开封的睫毛膏,语气轻飘飘。
茉莉羞耻又悲愤:「我想买的。」
柜姐扫过价签:「五百六,你要吗?」
五百六,比茉莉一个月的生活费都高。那天她咬了咬牙,又攥了攥拳,最后只是轻轻摇头,跟室友逃离。
阶层与阶层就此拉开了差距,只不过是以上层阶级单方面远离的方式。
她在悬崖下抬头仰望,甚至找不到一根脆弱的藤蔓。但她不甘心。
她们走出高端商场,商场门口车流如梭,有妆容精致、穿着华丽的女人从豪车里款款走下;也有年轻鲜嫩的面孔挽着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