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圈,眼角乌青,缩在门边上,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像只在风中被抛弃的……流浪猫。
凉柔背着剑一步步走近,还来不及开口,便在盛大的黄昏里,撞上了桑时欢蓦然抬头的目光——
那一瞬,天地间仿佛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遥遥望着彼此的他们。
那一定是凉柔见桑时欢哭得最汹涌的一次,他抱住她的腰,怎么也不肯松手,哭得像个做了噩梦的孩子,语无伦次着:「不走镖了,再也不走镖了,我有手艺,我也能赚钱,我去当厨子,我们不走镖了好不好……」
眼泪混杂着衣裳上的血渍,丝丝缕缕地浸湿了凉柔的心,风吹发梢中,她一点点伸出手,缓缓回抱住桑时欢,久久未动。
后来凉柔才知道桑时欢的「无赖」行径在镖局都出了名,她心里又酸又暖,嘴上却打趣桑时欢:「多大了还在人门前撒泼打滚,你也不嫌丢人。」
桑时欢正在做饭,背对着她,随口乐道;「如果你回不来了我肯定魂都没了,还怕什么丢人?」
院里月光倾洒,树影婆娑,蹲在门边择菜的凉柔怔了怔,抬首间长睫微颤,喉头滚动下,却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低喃开口,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胡说,便是我不回来了你也得好好活下去……」
那夜趁桑时欢睡着后,凉柔在院中练了一宿的剑,她心跳如雷,第一回感到一种后怕,一种深深的后怕。
原来有什么早在一朝一夕中,悄无声息地融入彼此的骨髓里,再也不可分割。
她不会再随意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了,再也不会,哪怕为了他。
「今天就练到这吧。」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凉柔眨了眨眼,眼见着桑时欢一听到这话,立刻一扫颓态,扔了剑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不由摇头好笑。
她掏出手巾,上前为他擦汗,桑时欢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亮晶晶的:「阿柔,今晚早点回来吧。」
凉柔一愣,桑时欢凑近她,一挑眉:「我给你做长寿面吃。」
忙起来居然忘了,不知不觉,又到了她生辰的日子。
长寿面,长长久久,五年来,已经成了这个小家每年必有的惯例,那弥漫的香气,仿佛渐渐冲刷掉了五年前迦衣谷的血腥。
凉柔心头软软泛开,仰面抬眼,微扬了唇角:「好,我等你的长寿面。」
(四)
长寿面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意外。
凉柔早早赶回,坐在小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