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肩而过。

她在隔离带穿好防护，跟着萧达进入ICU病房。

灯光灼白刺目，一堆仪器围绕中，叶庭琛戴着氧气面罩，肤色煞白，对比原本蜜色的健康昂扬，无疑黯淡，脆弱。

ICU恒温，他被子只盖到腰腹，赤裸的胸膛一边贴着电极片，长长电线连接大大小小的仪器，另一边是无菌敷贴，面积很大，颜色很白。

慕宁脑海却是刀刃没入肌理后，没有喷溅，却不断洇湿扩散的鲜红，蔓延到手指，竟带着温热。

她那时想，原来魔鬼心脏里的血，也是红色的，与常人一样有温度。

“来我身边。”

叶庭琛还是命令的语气，可惜声音有气无力，吐字也缓慢，以往震慑得总让她害怕，眼下慕宁立在床尾，一动不动，注视他。

四目交汇，叶庭琛也凝视她，深绿的隔离服像个布袋子，她兜在里面，头发也藏起来，只露出一张窄而小的脸，肤色瓷白，眼珠乌黑。

隐去恨入心髓的极端锋芒，疏离又冷漠。

仪器声音尖锐刺耳，慕宁被盯的更加烦躁，转身就走。

叶庭琛预料她脾气，“想救沈黎川？”

慕宁停住脚步。

叶庭琛刚从昏迷转醒，气力不足，抬手示意萧达。

他甫一清醒，医生检查时，萧达已经迅速坦白罪状。

慕宁也还没来得及与沈黎川通话。

萧达此时替他说明国内情况。

“……如今银行举证是受沈黎川威胁，迫不得已违规操作贷款。调查组约谈沈黎川，沈氏走私案开庭，倾销罪正在调查。”

慕宁豁然色变，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威胁我？”

叶庭琛五官深邃，先肺炎后手术，眼窝更凹陷，灯光下眼周一圈浅青色，没有以往的冷冽压人，倒显出几分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