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顾身体安危的做法，作为医护并不提倡，但他从头到尾，对女病人的关切惶急有目共睹。

实在跟暴力、迫害不沾边。

叶庭琛没有让护士为难，请她出去后，坐在床边，“你想要联系谁？”

慕宁撇过头，冷冷一声慕笑。

叶庭琛凝望她，视线落在她乌发间露出的耳朵，有种刿心怵目的瓷白，“是沈黎川？白瑛？还是那个叫老鬼的蛇头？”

慕宁痛恨至极。

她迫切想知道老鬼的消息，可叶庭琛刚才的沉默已是回答。

他不想说的，避讳说的，谁也从他嘴里掏不出来。

可没关系。

还有沈黎川，他或许救不了她，不会救不了老鬼。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她注视病床围栏，塑料里是栅栏一样的钢管。

“我折腾四年，跑不出你掌心。我再恨你，恨得疯魔，抵不过一管让人无力的药剂，抵不过你切断一切接触外界的机会，我就只能躺在床上，任你摆布。”

她语气平铺直叙，没了歇斯底里，没了恨之入骨，瘦小身体陷在白色床被里，气竭形枯，衰败极了。

叶庭琛胸肺里形容不出的痛楚，像电击，像火炙，像一切让人彻骨之痛的手段，肺炎不至如此，他清楚这是另一种病入膏肓。

“我没——”

他陡然惊骇失声，起身扳过慕宁的脸，她牙关紧闭，下颌绷紧，硬得似铁，嘴角却不断溢出鲜血，之前那一侧的枕头，已经有巴掌大的艳红血迹。

叶庭琛捏她下颌骨，力气用上十分，她再吃痛也不张嘴，猩红的眼睛眨也不眨死盯他。

叶庭琛心惊胆裂，几乎整个人狼狈跪到床上，双手去掰她唇齿。

慕宁下死力咬紧。

舌头钻心刺骨的断裂的疼，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隐约听到床头呼叫铃在响，嘴里伸出手指。

她积蓄的那点力气又用空了，唇齿被撑开，浓腥的液体趁机大口大口灌进喉咙，血沫子呛到鼻腔，黑暗四面八方裹挟而来……

医院手术室通常自成一区，单独在一个楼层，没有与住院病房混杂。

医护疾步簇拥着平车，进入三楼的手术部，叶庭琛被气门挡在走廊，萧达全力搀扶他，支着他的身体。

“她从没想过自杀——”

叶庭琛失魂丧魄般，再不见往日的冷冽自持，衬衣扯得散乱，衣袖，胸前大片湿红的血迹，映衬他一张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