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讥其失李廌;一则
讥其不能听文同;一则讥其石建牏厕之误。皆有所抑扬於其间。盖梦得出蔡京之门,而其婿章冲则章惇之孙,本为绍述馀党。故於公论大明之后,尚阴抑元祐诸人。然梦得诗文,实南、北宋间之巨擘。其所评论,往往深中窾会,终非他家听声之见,随人以为是非者比。略其门户之私,而取其精核之论,分别观之,瑕瑜固两不相掩矣。
△《藏海诗话》一卷(永乐**本)
宋《藏海诗话》载於《永乐**》中,不著撰人名氏。自明以来,诸家亦不著录。考《永乐**》载宋吴可有《藏海居士集》,已裒辑成编,别著於录。与此书名目相合。又集中有《为王诜题春江图诗》,又多与韩驹论诗之语。所载宣和政和年月,及建炎初避兵南窜,流转楚粤,与此书卷末称自元祐至今六十馀年者,时代亦复相合。则是书其可所作欤?其论诗每故作不了了语,似乎禅家机锋,颇不免於习气。他如引徐俯之说,以杜甫“天棘蔓青丝”句为见柳而忆马,颇病支离。讹渝阴为阴沦,并讹《广雅》为《尔雅》,亦小有舛误。然及见元祐旧人,学问有所授受。所云:“诗以用意为主,而附之以华丽,宁对不工,不可使气弱,足以救西昆秾艳之失。”又云:“凡看诗须是一篇立意,乃有归宿处。”又云:“学诗当以杜为体,以苏、黄为用。杜之妙处藏於内,苏、黄之妙处发於外。”
又云:“绝句如小家事,句中著大家事不得。若山谷《蟹诗》用虎争及支解字,此家事大,不当入诗中。”又云:“七言律诗极难做,盖易得俗,所以山谷别为一体。”皆深有所见。所论有形之病、无形之病,尤抉摘入微。其他评论考证,亦多可取。而胡仔《苕溪渔隐丛话》、魏庆之《诗人玉屑》网罗繁富,俱未及采录。则在宋代已不甚显。固宜表而出之,俾谈艺者有考焉。
△《风月堂诗话》二卷(内府藏本)
宋朱弁撰。弁有《曲洧旧闻》,已著录。是编多记元祐中欧阳修、苏轼、黄庭坚、陈师道、梅尧臣及诸晁遗事。首尾两条,皆发明锺嵘“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明月照积雪羌无故实”之义,盖其宗旨所在。其论黄庭坚用昆体工夫,而造老杜浑成之地,尤为窥见深际。后来论黄诗者皆所未及。前有自序。题庚申闰月。
考庚申为绍兴十年,当金熙宗天眷三年。弁以建炎元年使金,羁留十七年乃还,则在金时所作也。末有咸淳壬申月观道人跋,称得於永城人朱伯玉家。盖北方所传之本。意弁使金时遗其稿於燕京,度宗时始传至江左,故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