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一字不登。盖明诗摹拟之弊,极於太仓、历城;纤佻之弊,极於公安、竟陵。物穷则变,故国初多以宋诗为宗。宋诗又弊,士祯乃持严羽馀论,倡神韵之说以救之。故其推为极轨者,惟王、孟、韦、柳诸家。然诗三百篇,尼山所定,其论诗一则谓归於温柔敦厚,一则谓可以兴观群怨。原非以品题泉石,摹绘烟霞,洎乎畸士逸人,各标幽赏,乃别为山水清音,实诗之一体,不足以尽诗之全也。宋人惟不解温柔敦厚之义,故意言并尽,流而为钝根。士祯又不究兴观群怨之原,故光景流连,变而为虚响。各明一义,遂各倚一偏。论甘忌辛,是丹非素,其斯之谓欤?兹逢我皇上圣学高深,精研六义,以孔门删定之旨,品评作者,定此六家,乃共识风雅之正轨。臣等循环雒诵,实深为诗教幸,不但为六家幸也。
△《皇清文颖》一百二十四卷康熙中,圣祖仁皇帝诏大学士陈廷敬编录,未竟。世宗宪皇帝复诏续辑,以卷帙浩博,亦未即蒇功。我皇上申命廷臣,乃断自乾隆甲子以前,排纂成帙,冠以列圣宸章。皇上御制二十四卷,次为诸臣之作一百卷。伏考总集之兴,远从西晋,其以当代帝王诏辑当代之文者不少概见。今世所传,惟唐令狐楚《御览诗》奉宪宗之命,宋吕祖谦《文鉴》奉孝宗之命尔。然楚所录者佳篇多所漏略,祖谦所录者众论颇有异同。固由时代太近,别择为难,亦由其时为之君者不足以折衷群言,故或独任一人之偏见,或莫决众口之交譁也。我国家定鼎之初,人心返朴,已尽变前朝纤仄之体。故顺治以来,浑浑噩噩,皆开国元音。康熙六十一年中,太和翔洽,经术昌明,士大夫文采风流,交相照映。作者大都沉博绝丽,驰骤古今。雍正十三年中,累洽重熙,和声鸣盛。作者率舂容大雅,沨沨乎治世之音。我皇上御极之初,肇举词科,人文蔚起,治经者多以考证之功,研求古义;摛文者亦多以根柢之学,抒发鸿裁。佩实衔华,迄今尚蒸蒸日上,一代之著作,本足凌轹古人。又恭逢我世祖章皇帝、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聪明天亶,制作日新。我皇上复游心藻府,焕著尧文,足以**群才,权衡众艺。譬诸伏羲端策而演卦,则谶纬小术不敢侈其谈;虞舜拊石而鸣韶,则弦管繁声不敢奏於侧。
故司事之臣,其难其慎,几三十载而后能排纂奏御,上请睿裁。迄今披检鸿篇,仰见国家文治之盛,与皇上圣鉴之明,均轶千古。俯视令狐楚、吕祖谦书,不犹日月之於爝火哉。
△《钦定四书文》四十一卷乾隆元年,内阁学士方苞奉敕编《明文》。凡四集:曰化治文、曰正嘉文、曰隆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