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温醇雅令,有汉、魏之遗风,即间有稍杂俳偶者,亦摛词典重,
无齐、梁绮艳之习。他如《庾信集》,中《春赋》、《镫赋》之类,大抵在梁旧作,其入北以后诸篇,亦皆华实相扶,风骨不乏,故杜甫有“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语。岂非黜雕尚朴,导之者有渐欤?无平不陂,无往不复,六朝靡丽之风,极而将返,实至周而一小振。未可以流传之寡,而忽之也。
△《隋文纪》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梅鼎祚编。隋氏混一南北,凡齐、周之故老,梁、陈之旧臣,咸薈稡一朝,成文章之总汇。而人沿旧习,风尚各殊,故著作之林,不名一格。四十馀载,竟不能自为体裁。又世传小说,唐代为多。而仁寿、大业,去唐最近,遗篇琐语,真赝相参,不能无所附会。故鼎祚所录,此集又最糅杂。其中如《隋遗录》、《开河记》、《迷楼记》、《海山记》、《大业拾遗记》,皆出依托。而王度《古镜记》尤为迂怪不经,《搜神》、《异苑》之末流,《暌车》、《夷坚》之先路,岂可登之总集,自秽其书?又如《甲秀堂帖》载炀帝《跋曹子建墨迹》,唐以来收藏赏鉴,皆所未闻;词旨凡庸,显出近代,而一概阑入,未免失於鉴裁。
至於唐高祖、太宗、褚亮、李靖、陈叔达、温大雅、魏徵诸人,不系於隋,无烦拟议,乃以其文作於隋末,遂尔兼收,而李德林《代静帝之诏》作於周时,颜之推《请考乐》之奏上於梁代,前则文随人编,后则人随文列。揆以断限,厥例安居?若文帝《复姓令》之误采史文,李德林之《修定五礼诏》,题为文帝,祖君彦之《移郡县书》、《与袁子幹书》、魏徵《与郇王庆书》,皆题为李密;孔德绍《遗秦王书》,题为窦建德,以及《罪蜀王秀文》已见一卷,复见二卷;戴逵《皇太子箴》已见五卷,复见七卷;又诸集之通病,不在所论矣。八卷之末,载梁神洊等十二人,盖鼎祚《文纪》以此集为终,神洊等时代未详,故统附於此。合观所录,虽牴牾罅漏,卷卷有之。然上起古初,下穷八代,旁搜博采,薈合成编,使唐以前之文章源委相承,粲然可考,斯实艺苑之大观,其功亦不为过掩矣。
(案:《千顷堂书目》,载鼎祚所编尚有《三国文纪》、《东晋文纪》、《后陈文纪》,《三国》、《东晋》,今未见其本,姑从阙如;《后陈》并不知为何代,疑传写有讹,今亦未见其本。故置之不论焉。)
△《释文纪》四十五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明梅鼎祚编。是书成於崇祯辛未,裒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