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听见:“陶思稚。”
他只好慢慢地抬起头,看见了叫他的人。
这个人比他高几乎整整一个头,穿黑色的、挺括的西装,头发理得很短,眼睛盯着陶思稚,手里拿了一杯酒。
除了成熟了少许外,蒋舸的外表几乎一点都没有变。不过眼神里的曾经毫不掩饰的、陶思稚熟悉的的跋扈和嘲弄已经没有了。
“怎么不说话,”他说,“认不出我了吗?”
陶思稚说:“认得出。”
蒋舸自然地笑了笑,他看陶思稚的眼睛,仿佛和陶思稚很近,也仿佛很远。
事实上,陶思稚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已经认不出他了。
在分别的七年多中,蒋舸变成了一个陶思稚永远变不成的稳重体面的成年人,客客气气地对陶思稚说:“好久不见。”而陶思稚还是以前的样子。
四周的声音很嘈杂,是陶思稚不喜欢的环境,他觉得不舒服,想去一个更安静的地方,于是四下张望着,含糊不地回蒋舸:“嗯……见。”
蒋舸没有计较他不清不楚的吐字,声音中带着笑意:“陶思稚,你没有变。”
陶思稚没找到人少的地方,也不知道说什么,重新看向蒋舸,从鼻腔发出一个单音。
蒋舸帅气,形象又好,很多在大厅外透气的女孩在看他,和陶思稚很不同。
陶思稚余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屏幕暗下去,便把眼睛从蒋舸身上移开,低下了头,右手拇指点了一下屏幕,让游戏界面重新亮了起来。
“又在玩游戏啊?”蒋舸跨了一步,靠近了陶思稚一点点,“还是以前那个吗?”
陶思稚闻到了酒的味道,垂着脑袋说:“不是了。”
而后,他很快听见蒋舸继续问:“现在的游戏要抽卡吗?”
他有点心神不宁,点点头充当回答,并终于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肩膀贴到了大理石柱,
大理石有点冰,陶思稚贴得很用力,就像被无形的手按紧在柱子上一样。他也觉得不太舒服,但由于日常还没做完,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继续玩起了游戏。
蒋舸沉默地看了大约三十秒,开口问陶思稚:“要不要我帮你抽卡?”
这时候,陶思稚已经做完日常,要回去等待年会抽奖了。他按了锁屏,嘟哝着“不用”,转身往年会大厅走。走得比平时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接近大门时,蒋舸在他身后叫他名字。他只好停住脚步,重新回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