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知南心里,她的父亲一直都是很英俊帅气的形象,比同龄人年轻的容貌,中年男人很少存在的宽肩细腰长腿,无论何时何地都给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高贵优雅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个样子——
满脸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一双黑眸猩红,脸上的胡茬都长出来了。领带被他扯了虚虚挂在脖子上,衬衫上的扣子掉了四五个,价值不菲的西装皱巴巴的,他的脚边堆满了空酒瓶。
“爸!”季知南冲上去,伸手就把他手里的酒瓶抢了过去。
“别喝了,你不要胃了!”
被抢了酒瓶的黎渊下意识想要暴走,但听到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动作顿时僵住。
看着自己面前满脸关心的季知南,那双红眸对上她像极了席洛的眼睛,顷刻间,当年对他而言幸福的回忆和他亲自调查出来的那堆冰冷的证据同时冲入他的脑中。
他从来不信他的小洛是骗他的,所以他竭尽全力去找证据。可是找出来的,都是证实哈特的确没有说谎的证据……
狂躁游走全身,钻进他的每一根血管中,像有无数的虫子疯狂撕咬着他,让他无法忍受。
黎渊眼神变得阴鸷,死瞪着那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席洛,眼底夹杂着无尽的痛苦。
他伸手猛的一推,歇斯底里低吼着:“你为什么要骗我!?”
季知南没有提防,直接被推倒,脑袋好巧不巧撞到了地上油画的一个角。
她只觉得脑袋一疼,手肘支撑着地面,伸手去碰后脑,只感觉手上微湿。
看着指腹的那抹红,季知南瞳孔骤缩,受伤的看着黎渊。
黎渊明显已经喝醉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发泄心里的痛苦。
他手里拿着剪刀,一边哭一边狠狠去戳席洛画像:“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黎渊把手上的剪刀扔掉,撕心裂肺大笑着:“都是假的,哈哈哈哈,都是假的!”
他想要站起来,因为喝了太多酒身体都是软的,还没起身就狼狈摔在地上,手心按到了灭掉的烟头。
黎渊向来是个很有生活规律的人,不抽烟,很少喝酒,也从不逛夜店,这一天一夜真是把他这辈子没有抽过的烟和酒补回来了。
地上还散落着好几个已经空掉的烟盒,黎渊手在地上摸索着,终于让他摸到了打火机。
看着满地席洛的画像,痛苦充斥他的脑和心,他大笑把点着火的打火机扔进画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