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是萦绕她多年的噩梦。
她放慢了呼吸试图让自己从梦境中挣扎着醒过来。
忽然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 汗水顺着发线流了下来。
向梨迟坐起身后,手指抵着额间, 轻柔眉梢。
直到确认了自己已身处现实, 胸口的闷感才有所缓解。
她心情复杂地走到窗边,暗淡夜色中, 一抹猩红光点亮起。
自从十六岁外出打工之后,向梨迟就很少回到苏城。
这里有她最糟糕的记忆。
她想,她是不会喜欢苏城的。
之后每次回到这里,她都无可避免地会做噩梦。
烟雾轻薄地从唇边漫出,飘散在空中,向梨迟从窗前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似乎她还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记忆中,她和第一任养父母生活到了六岁。
爸爸妈妈对她的感情总是淡淡的,说不上来好也没有很不好,起初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妈妈又怀孕了,被查出来是男孩,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她以为爸爸妈妈只是重男轻女,并不是不爱她,给她的爱比弟弟少一点。
没事的,这没关系的。
可有天,她听到了父母说起了她的身世。
原来他们早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啊,甚至他们在知道之后完全没有想要找回自己亲生女儿的想法。
因为只是女儿罢了。
向梨迟一时不知自己和那个小女孩谁更可怜些。
对于这个未出世的弟弟他们都很欢喜,爷爷奶奶也是。
所以他们选了一个吉日准备回庙中找大师还愿,可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情况很惨烈,父母走了,未出世的弟弟也是。
有时候她在想,要是她也在车上就好了,可为什么她不在那辆车上呢,向梨迟到现在都很难形容她那时的心情。
父母走了之后,她的姑姑来接她回家。
姑姑说:“我不能生育,你只会是我唯一的孩子,跟我走好不好?”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义无反顾是什么感觉。
哪怕她隐隐感觉姑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为了姑姑,她还是去了。
到了覃家后,姑姑给她改了名字,她也改口称呼她为妈妈。
起初覃泰仁是同意她的到来的,在他的想法中,小孩的父母离世后她必然会分得一部分遗产,只要不是来吃他用他就好。
可后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