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在源头,必然能净化这世间。
岳川想到之前和柳一说的,“这人间不宜居”。
每个时代都会有人抱怨“世道不好”,但是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时代,会是五百年内最好的。
子申此时也心潮澎湃。
“不叫尘埃埋人心,莫使沧海变桑田!”
他反复喃喃着这句话,眼睛中逐渐生出明亮的光芒,而且越来越亮。
“前辈,晚辈要怎么做,您又如何帮助晚辈呢?”
岳川说道:“你成为楚国的大王,然后按照你的想法去施政改革即可,无论你遇到什么阻力,我都能为你摆平。无论你需要什么支持,我都能为你筹谋。”
说着,岳川再次拍了怕子申的肩膀。
“我有心,却无力!我有力,却无心!明白了吗?”
子申后退一步,向岳川行大礼拜下。
“当年,文王于渭水遇太公,今日,晚辈于大泽遇前辈。晚辈若能为君,定要拜前辈为相。”
为相?
岳川笑了笑,“世俗名利,无需挂怀。只要楚地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尽享鱼水之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里,岳川突然感觉用词不当。
鱼水之乐,好像是指代男女羞羞的生活。
可是子申闻言,感慨的望向云梦泽。
“鱼水之乐……鱼水之乐……前辈说得太好了!鱼,就应该生活在水中,而不是生活在浑浊的泥水中啊。晚辈也希望楚国如水,楚人如鱼!只是,我们从何做起呢?”
子申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父王受奸臣挑拨,杀了伍太傅父子,据说伍家次子逃往吴国,如今已成为吴国相,整日磨刀霍霍,意欲攻伐楚国。”
“太子出逃中原,惹得父王暴怒,性情越发暴戾,我们兄弟在国中也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晚辈远离王都,前往封地,又如何再回王都?”
“即便晚辈回了王都,无人支持,也成不了气候。即便侥幸掌握局面,吴国来伐、晋国来攻,又该如何是好?”
“内有奸臣、外有强敌,终日不得安宁,又如何有心力一展抱负?”
子申叹息。
如果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成为楚王就是尽情享受。
敌国来攻就攻吧,奸臣乱政就乱吧。
只要不影响自己享乐就行。
可偏偏子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