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清爽缓缓弥散开来。
对面的人淡然自若地喝着酒,夏晟闻知道他说嗯就是嗯了,不免认真起来:“你知道养个孩子多费劲吗?”
沈云黎抬头,他还真的没想过。
“钱就不说了,现在养个孩子跟供个祖宗似的,关键她还是个女孩儿,你得防着她早恋,防着不被外面的野猪拱,顺利的话以后长大嫁个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但是,”夏晟闻语调一顿,上身微微向前倾斜,“您老人家的婚姻大事怎么办?”
早恋?
沈云黎眼睑低垂,连带着眉毛都下意识地皱了皱,还没开始养就已经想把她锁在家里了。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夏晟闻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停顿了片刻又开口:“郁晨今天走了,你知道吗?”
沉浸在乔眠叛逆早恋幻想中的沈云黎,突然被这个名字拉回现实,脑海一片清明。
“知道。”始终云淡风轻的男人,脸上竟也浮现出被情爱所困的神情。
夏晟闻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你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她肯定不会走。”
酒中的柠檬在胸膛中的清爽已经散发出酸苦味,沈云黎又倒了一杯:“她动了这个念头,我留不住她。”
“哥哥,人家是去美国深造,又不是跟野男人跑了。”夏晟闻长叹一口气,为两个人感到可惜,“在一起两年,这么长时间你舍得么?”
舍得么?
舍不得。
“都有结束的时候。”不知道是说给对面的朋友听,还是说服自己,沈云黎淡淡地开口。
他深知这是个导火|索,他也很清楚两个人脆弱的感情经不起异地和时间的考验,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夏晟闻不再开口,没什么滋味地夹着饭菜,这个男人,永远都那么清醒,对爱情对自己,越清醒越痛越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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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云黎打开门,客厅的灯只留了一盏,好像是在等他回来,但人却没在这里。
他放轻动作,走了几步轻轻打开书房门,小夜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从门缝中泄露出来,静谧的空气中,她睡得并不安稳,漂亮的五官依旧紧皱在一起,缠着纱布的左臂,僵硬地安放。
沈云黎又悄悄地将门关上。
洗了澡之后,换上浅灰色的棉质家居服,和他往常的深色系衣服比起来,平添了几分年轻的味道。
他静静躺在床上,脑海中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